北翼皇宫之中,雪瑾皇后细心烹调宴席,殷殷期盼着北翼轩的驾临,嘴角挂着盈盈笑意,然而无人知晓她在炖煮美食时,多么希冀轩儿能与北翼轩一同魂归幽冥。
“娘娘,殿下会来吗?”碧瑶焦虑的询问,北翼晨逝世后,北翼轩便未曾涉足皇后宫中。虽此次皇后亲自传信邀约,碧瑶心中仍是七上八下,没把握他会如期而至。
“碧瑶,你不明白,男子的一抹愧疚足矣让皇后在这后宫立地生根。”皇后十指紧扣,只有她自己明了,此刻心已寸寸绞痛。父亲带着北翼晨的棺柩前往荒北苦地,大哥亦奉命远戍,那里严寒凄苦,他必定会受尽折磨,而这都是因她过于宽容的恩赐。如今,她亲手掩埋了自己的良善,只为拽着仇人一同沉沦,事毕的那天,也将是她凋零的时刻。
时间悄然流逝,北翼轩终于踏入殿门,见桌前美宴琳琅,北翼轩微觉诧异,他对北翼晨的事未再追究,却也洞悉皇后的举动使他心头疑窦顿生。
“臣妾在此向陛下请罪,晨儿离世后,臣妾言语失慎,特设此宴以求陛下恕罪。”皇后斟满一杯琼酿,恭敬呈上于北翼轩,语气温婉中含蓄着哀婉之意。
“皇儿,晨儿之死确实令朕悲痛欲绝。不过,陛下一定会查明真相,莲儿在臣妾呵护下长大,误信外言,我与瑶妃素交甚笃,今晚见过陛下,明早就去给瑶妃姐姐与莲儿道歉。”皇后盈泪落下,令北翼轩心中生起怜悯。当初册立雪瑾为皇后,正是看中她温婉贤淑,此刻她的泪痕满面让北翼轩不自主的安慰起来。然而,在雪瑾心里,这份泪中有无尽的怨恨。
“瑾儿,朕陪伴你这么多年,晨儿的死朕必有所交代,瑶妃与莲儿理解你的伤痛,定会原谅,明日朕陪你一同前去。”北翼轩揽雪瑾入怀,她身上的甜美香气点燃了他的体温。
“陛下,此事理应由臣妾去向瑶妃姐姐赔罪,若您陪同,岂非失了尊荣。”雪瑾嗓音温柔地道。当年那些手段是她极不愿用的,现在却不得不施之,而心中那份反感,却令她倍感反感。
第二天破晓,云浅画伴着上官瑶享用早餐,夜漠已在栖梅馆外静候。初阳望见夜漠焦灼地徘徊,微微笑了,却并未入室告知云浅画此事。
“小姐,听说贺云灵婷邀请皇甫宛然前来府邸会面。”侍墨见云浅画走出房门,悄然禀告。
“请若月陪母后在园中散步,我去一趟花卉苑。”云浅画轻轻吩咐道。既然皇甫宛然敢施毒手,那就让她亲身承受何谓绝望。
晶莹如玉的玻瓶中,翠绿色的溶液透发盎然生机,初阳与侍墨却只能咽唾液退避,惧怕不已。
“主上,请您留给属下一滴。”夜漠神情矛盾,满怀期盼地说道。
“只剩下这一瓶,若你有意研究,不如先研习七星海棠解毒剂。若将来再制奇药,那我会留一瓶给你。”事实上,用来对付皇甫宛儿根本不需那么多。她以十几种珍罕药材调配,其中还包括昂贵的解毒草药平衡药性,就是为了让药更难化解。她制毒历来不制解毒药,而这种解药对夜漠来说已是挑战,不想挫了他的积极性。
生命之光闪耀的毒液,正是夺人性命的毒素。
“主上言出必行。”夜漠点头,眼神却被绽开的七星海棠吸引,那花朵仿佛可以勾魂摄魄。
“主上,我去恪亲王府一趟。”离开花卉苑后,侍墨鼓足勇气说道,她可不敢满身开花,那画面太惊悚。
“不,贺云灵婷虽亲近皇甫宛然,但在恪亲王府下手确简捷多了,但我既决定用以牙还牙的方式回击,就不该选择恪亲王府,而应在皇甫宛然近处下手。”云浅画收好药物,提及云啸天目前人在羽城,皇甫宛然身边一定高手如云,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一步步实施才行。
侍墨和初阳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小姐,心无送来了消息。”楚婵递给云浅画一个竹筒。
“心无的消息说薛琳琅去大相国寺祈愿,让我们行事务必谨慎。”云浅画读罢信,紧握住纸,纸片旋即化为烟尘消散。
楚婵瞥见这一幕,心中紧绷,但未立即追问。
“初阳,找出府中可疑之处的人按规矩处置发卖。楚婵,备辆马车,母女俩去别庄查看。”云浅画抬头看天,接着下令。
“小姐,这个时候去别庄?”羽城人烟繁杂,寒冬又无果蔬,上官瑶身子初愈,初阳略显忧心。
“娘亲食欲不振,出门散心也好。往后局势只会更纷繁,今日府内必须清理整顿,需要消灭的秘密进行,需要发卖的立即处理。侍墨你也留在府中协助初阳。”云浅画吩咐道,上官瑶不是善良之辈,但她身怀六甲,不堪目睹这些打打杀杀。
“遵命,小姐何时返回?”初阳问。
“待父亲回来,告诉他速去别庄,日落之前,我必返回。”
“遵命,小姐。”初阳领命,家中的事务始终被初阳掌握在手,之前视之无伤大雅,但自打上官瑶受挫后,云浅画已准备好清扫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