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是震惊脸的赵总兵长舒一口气,饮了半盏茶后就开始对着她大吐苦水:
“甘队长你教训得好,能留他一条小命就行了!
这个孽障平时在侯府,也就他嫡母偶尔会教训他几句,被他姨娘越发宠得无法无天。
本侯这个做父亲的,除了打骂是拿他半点法子都没有。
要说他六岁之前还是挺乖巧可人的!
从六岁给他请了启蒙先生,侯府就再没消停过。从秀才到举人再到进士,请的先生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学不进去,根本学不进去!
本侯倒不是那种迂腐之人,想着不能科举就让他入行伍。
结果倒好,蹲马步一次都蹲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就这么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孽障,以前想着他顶多就是在怀庆府那一亩三分地上丢人现眼。
没想到,这孽障居然还敢来边城霍霍......”
知子莫若父!
以亲爹对自己孽子好色之性情了解,肯定对着甘队长说过一些不过脑子的混账话来。
无故打砸商户、调戏良家妇女、欺负五岁稚童、甚至还抢走人家才满五个月大的奶娃娃。
桩桩件件,都能让他的血管爆裂。
在先生们都宣布赵睿无可救药后,赵牧云已经逐渐接受了自己长子是个废物纨绔的事实。
但这一切的一切,是建立在不祸害人的前提下。
就在刚刚。
听到了甘队长收拾孽子的法子,他竟然发自内心的觉着好。
“平日里呼朋唤友,被人捧着不知道天高地厚,有福可以同享,有难的时候就不知道能否同当了。
吃穿用度只知道挑最好的用,生下来就没有饿过肚子的家伙,哪里知道离开侯府他连活命都费劲儿。
要是被收拾这么一回还不知道痛改前非,那本侯真的可以放弃这个废物了。”
甘明兰总算彻底放心了。
能说出这般话来,可见赵牧云是真的对长子的教育束手无策。
就连她这么使出的这么一个损人的法子,他都能当以毒攻毒用。
好吧,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赵牧云说到最后,还郑重的向甘明兰道了歉。
当下正统还是儒学。
养不教,父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