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他望向不远处几只追逐的异兽，似是有感而发地说道：“人一旦选择罪恶，往往就变得不择手段。而维护正义，却要付出无尽的代价。人在保留一颗真心的同时，也要对外表进行伪装。只有真伪相交，才能在现实生活中存活。”

“你不要过早暴露自己，很多事情都需要一步步来。你所盼望的未来，和那些美好之物的诞生，恰恰是他们封锁和禁止的事情。所以你要权衡利弊，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苏阳喃喃地重复了一遍，随后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带着几分癫狂的意味：“这个该死的现实，总会把人逼疯的。我也想忍耐下去，可是谁肯放过我？”说着，他的表情渐渐僵硬，随后脸拉了下来说道：“我不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对散修的恶意那么大，我们是出生于平民，可是平民就不能拥有梦想了吗……”

方贤闻言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他目视前方，眼中早已充满坦然之色：“他们说这是你的命，你应该普通一辈子，每天忙着碌碌无为的生活，将所有美好的愿望都归于幻想。”

“可是生的渺小就是我们的错了吗，为何不能拥有伟大的理想？每个人都是有潜力的，谁规定强者只能是天才的特权，而又是谁规定平凡者不能变成伟大之人。我们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要在意那些冷眼和旁观，因为陪伴你走下去的人只有你自己。”

苏阳神情呆滞，恍惚了片刻，回想起现在的处境，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只有我们自己吗？原来真的这么残酷。天底下还有那么多的正义之士，难道就不能寻求他们的帮助吗？”

话音落下，二人露出古怪的神色。方贤欲言又止，却知道该怎么说。

而江瑾枫摇了摇头，不摆任何架子，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自诩正义之人，大多都是很傲慢的。他们排斥同类，蔑视弱小者的努力。不要去渴求谁的帮助，要尽量依靠自己的力量。遇到心善的引路人，那是你苦行修赢来的福分；若是没有遇到，那就继续孤独的走下去。只要不辜负自己的期待，那人生就是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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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好吧，我明白了……”他低下头思考片刻，随后又抬起了头：“可是教祖和方大哥呢，你们是哪种人？”他突然开口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二人没有急着作答。只是低头沉思着，两边的树木开始稀少，直至来到森林的尽头，随后才对视一眼，由方贤开口说道：“我们自然与他们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以后的你会明白的。”

与此同时，看着心情有些沉重的苏阳，江瑾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了少年，负担别那么重。”随后，又示意对方看向前面森林的出口，微笑着说道：“抹去心中的恐惧，寻找真实的存在。”

苏阳怔了怔，却突然看到一道幽影在出口处飞过，顺带着一些尖利刺耳的风声。

前方似乎就是埋骨之地了，只要走出森林，就踏入了禁区所在的范围。方贤脸色微微凝重，目光闪了闪加强周围的结界防御，随后从面具空间中拔出武器，准备率先走入其中。

“嗒……嗒……”随着他们放缓的脚步声，很快也临近了交界处。

只见不远处有一片白骨堆，那空荡荡的骨架上，竟然看不到一点血色，似乎早已被风霜侵袭，化作下方那片红色土地的养料。方贤闻到了那股血腥味，很冲头脑。

但他没有因此被吓退，而是深吸一口气腿微微抬起，脚步稳稳落在那片土地上。

下一刻，方贤脸色猛然一变，好似心脏狠狠被人捏住，身体滞留在原地，陷入了某种沉寂当中。他感受到了一些声音，也仿佛看到了一些画面，但似乎都是幻觉。

其他两人走进来的时候，也都像他那样身体一顿，感受到了某种未知的意志笼罩。紧接着，就是亢奋的感觉，一种嗜血的快感突然涌现，就好像要将周围的一切撕成碎片。

而就在冥冥之中，天上地下，许多游荡的灵魂，毫无征兆地朝着他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