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起味道,秦钰的气息对黎安而言,更多的是一种感觉,温暖而炽热,诱着怕冷的人不自觉地靠近,而后沉溺其中,昏昏沉沉地便在温柔乡里长眠。
秦钰做了元宵,轻手轻脚走进卧室时,看见的就是走前还安分睡着的黎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之前的位置,拱到了自己睡过的那边,趴在自己枕头上,一个人横占整张床。
想起自己曾被抓包的糗事,秦钰翘了唇角,更是小心翼翼地靠近,悄悄的也想瞧那素来嘴硬的人被抓包时的反应。
他甚至已经在脑子里勾勒出了那幅画面。
刚睡醒的人,额上几缕碎发柔软杂乱地堆在额上,戳着眼睫,刺得眼眶微红,清亮凤眸从迷蒙到惊慌,白皙面颊因羞窘而渐渐飞粉。
或许,还会恼羞成怒,揪了枕头砸向自己,以刚睡醒时沙哑朦胧的嗓音怒斥自己为什么不敲门。
黑眸中闪着暗光,一双狐狸眼弯起愉悦狡黠的弧度,勾着的唇角在面上带出将看好戏的得意,秦钰无声无息地走近,而后愣在当场,哭笑不得。
不为别的,只为他预想中的画面没有出现,明显在早上醒过一次,钻进自己这一侧被窝的人,竟是无知无觉地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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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不在乎自己吧,他会睡到自己睡过的被窝里;说他在乎吧,自己大清早的不见人,他还能什么都不在意地睡过去。
秦钰无奈又好笑地轻轻捏了捏黎安的脸,悄声问着,“是不是我太纵着你了,一点都不在意我干什么去了。”
小声的一句抱怨,本也没想过能得到回应,却不想那睡梦中的人像是听见了,嘟囔着呓语,“你又跑不掉,迟早会回来,我干嘛要急?”
这对答很是清晰,让秦钰愣了一下,试探着问,“醒了?”
回答他的,是黎安绵长的呼吸。
不能说没醒,但肯定还算不得清醒。
秦钰失笑,弯腰在他眼睫上亲了下,捏了捏他耳朵,“该起了。元宵凉了不好吃,也伤胃。”
没睡够的人迷糊哼唧了一声,挥手撵将热气呼在自己耳郭,惹来一片痒意,吵了自己安眠的“苍蝇”。
清脆的一声,整个空气都安静了一瞬。
半梦半醒的黎安因这一声醒来,很有些茫然地往自己手边看去,就见秦钰脸上多了个红印。
秦钰幽幽盯着他,摆了可怜且无辜的脸,“我起大早做早餐,安安就算不喜欢,也不至于跟我动手吧?”
刚醒来的脑子有些混沌,黎安也没理清个前因后果,见他委屈,便习惯性地在他面上红痕处轻轻揉了揉,嘴里温声哄着,“乖,揉揉就不疼了。”
这明显将自己拿小孩儿哄的态度,让秦钰想起他哄虞无恙吃药时的场景,心里软乎着,却又泛起丝丝缕缕酸气。
可他还没开口,黎安却是半抬了头,在他面颊上吹了吹,含混沙哑着的嗓音放轻后,很有些绵软的温和,“对不起嘛。”
撒娇般的调子随着那人的气息掠过面颊、耳郭,本还想装一装的秦钰,几乎是瞬间急了呼吸,眸色倏地幽暗,腰背紧绷着,双目灼灼地盯着好似无所觉察,又仰面倒回枕头上的人。
躁动的心叫嚣着,秦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黎安,阴影将其笼罩,搭在床边的手攥紧了床单,才克制着没撑上去,将人禁锢在身下。
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猿意马,秦钰的声音喑哑了几分,却尽量如常地保持温和,“安安,起床了。”
黎安半眯着眼瞧了他一会儿,思绪回笼,唇角不经意间翘起,又被他很快压下,做了迷糊的态度,伸手捧了他在面前的脸,假意央求,“太冷了,还想睡。”
将黎安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秦钰知晓他这会儿是真的醒了,故意寻事捉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