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谈话的深入,两人也逐渐进入了花园深处,瞅瞅四下无人,李瑛便开门见山的请教:“此番劳动贺监驾临诗馆,孤还有一事请教,还望为寡人解惑。”
“太子请讲?”
贺知章并没有反感李瑛挖坑,坦荡的问道。
李瑛道:“孤的岳丈杜希望在兖州泗水县担任县令多年,颇有政绩,百姓称颂。多年来一直未能升迁不说,却在数日前被户部核查赋税的郭满堂以收税不利、欺君罔上的罪名免去官职,下在大狱。因此孤想问问贺监可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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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知道此事。”
贺知章抚须将这件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
半月前,户部尚书裴宽在早朝上禀报,由于北方许多地区出现了旱灾,导致赋税锐减,长安粮仓告急。
李林甫却说区区旱灾不足以影响赋税,肯定是许多地方官员借机中饱私囊,惹的圣人勃然大怒。于是命令李林甫负责彻查此事,将赋税下降最严重的三个县的县令贬为庶民,并发配到岭南做苦役,以儆效尤。
“果然是李林甫从中作梗!”
李瑛总算弄清楚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无奈的叹息一声:“杜希望治下的泗水县百姓乐业,丰衣足食,前年的税收高居河南道前十名,去年虽然有所下降,但也排在四五十名,把这样一位百姓交口称赞的父母官下狱,如何让百姓心服口服?”
贺知章抚须道:“杜希望的名声,老夫也听说过,是否需要我在早朝上代为申冤?”
李瑛拱手致谢:“贺监今年已是七十八岁的高龄,再有几年便可以致仕回家,安享晚年。如今李林甫权倾朝野,我绝不能让贺监为了我与之树敌。”
贺知章的品级虽然跟正三品的李林甫相差不大,但权力却是天壤之别,贺知章内心深处也不想得罪李林甫,免得晚节不保。
“自从张相被贬到荆州后,牛仙客几乎就是应声虫,李林甫说往东他不敢往西,李林甫说打狗他不敢骂鸡。致使朝中附言趋势之辈、阿谀奉承之徒愈来愈多,朝风日下,本官已有致仕退隐的想法……”
贺知章抚须感慨,一副无可奈何的语气。
李瑛道:“贺监请放心,孤的承徽杜氏已经前往京兆杜氏求援去了,如果无人肯站出来。孤便亲自入宫向父皇讨个说法,问问杜希望何罪之有,却要被革职下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