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义却是照例坐在她的床阶之下,看了她没一会儿,就熟练的掏出一张古朴的卷轴,埋头苦解起来。
这两日,他白日修炼疗伤,晚上就到她房里看她、解神谕卷,反正只要她在旁边,他就觉得很安心。
可解着解着,胸口却突然剧烈一跳,像是被人用千斤重的铁锤狠狠一击。
‘嘭’的一声,耳道翁鸣,内脏翻滚,一口鲜血猝然涌上喉咙。
额上青筋暴起,一股锐利的疼痛自头顶直冲而下,仿佛有一把刀直接割裂颅骨插进脑仁还绞了一圈,连筋脉肺腑都像是在被人用滚烫的烈火烹烧。
他猛地按住脑袋,整个人都开始抽搐。
这是他本以为能解掉的毒又开始发作了。
知道这毒发作起来有多骇人恐怖,害怕自己失去理智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他不便不欲在此久留,打算回青寒峰躲起来、熬一熬,等把这毒熬过去后再来找她。
可还未起身,脆弱的喉咙上就被抵上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别动!”熟悉的少女声响在耳畔,很快就变成惊诧,“怎么是你?云义!”
被发现了,他想回身与她说话,但疼痛却已经在侵蚀理智。
暴戾的杀意压抑不住地传来,他的周身很快就萦满了阴邪的煞气,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仿佛在透过破碎模糊的镜子视物,尖锐的痛苦令他只想毁灭所有能毁灭的一切,却还知道眼前的人不能动。
妖化已经在不能自控地进行,他粗喘着气,一把将她挥开,下一刻便强行动用术法离开了这里。
鹿呦被他挥倒在地,匕首掉在地板发出‘叮当’脆响,她的头也被撞了一下,疼的直抽抽。
却立马反应过来,云义不对劲!想都没想就祭剑追了出去。
鹿呦也不知他跑去了哪里,只按照从前的习惯飞到了青寒峰的邵坛殿里。
夜色很黑,唯有的半弯弦月也被飘来的乌云遮住,整个大殿黑沉沉的没有一个人的身影,院里的桃花被寒风吹得簌簌抖动,听的人心都发毛。
鹿呦走动两步,手中拂出了那盏薛玉宸送的荧惑灯,转动一圈,放声喊他的名字:
“云知还!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