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手往窗外一指,“喏,就是那家法式餐厅。而我就站在外面的路口,看着你们享受浪漫的烛光晚餐……”
段屹骁脸上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模糊的记忆一下子变得无比清晰。
他想起那天走出餐厅的时候,看到对面围着一群人,说是有人摔倒了,后来又在路上遇到了救护车,那么凶险的时刻,本来他应该陪在江云杪身边的,可是他却……
“我给你打过电话的,但你不耐烦地挂掉了。我只能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你和陈念可手牵着手上车,然后驱车离开……那天晚上,你一夜没回。你在西府苑给陈念可煮长寿面的时候,知道我在经历什么吗?”
段屹骁眼底泛起一片通红,他想开口,但喉咙里就像是被一根刺狠狠扎了一下,难受又刺痛,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江云杪无视掉他此刻的痛楚,继续道:“医生下了几次病危通知单都没有人签字,他们根本就联系不到你。二线三线医生全找来了,全身的血几乎换了一遍才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就连医生都说我福大命大。乐乐直接就被送进了保温箱,我只能在规定的时间隔着玻璃窗远远地看她一眼……”
段屹骁唇瓣也失了颜色,不停地颤动着,良久才低低挤出了几个字眼,“你……别说了……”
他抓起杯子喝了口水,想要压下心底狂涌的不安。
水已经凉了,却抵不过他内心的一片哀戚。
天呐!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江云杪睨了他一眼,淡淡地勾起一抹讥嘲,都这个时候了,表现出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狗都不看。
不过,他不让自己说,她偏要说。
“所以你那天问我一夜未归去哪儿了,我说看了个鬼片,也算是半写实吧。我的确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当然,我没有坐游轮出去玩,那几天我都在住院。”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你告诉我的话,我……”段屹骁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反驳的理由,不是他不作为,不是他不负责任,而是江云杪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但下一秒江云杪便撕开了他那一层虚伪的保护层。
“没告诉你吗?医生打了你那么多通电话都没通。你和陈念可来了医院不也没发现吗?你不是还理直气壮地威胁深深吗?甚至出院那天,我就站在你面前,你都没认出我。”想到这个,江云杪双唇间溢出了一抹鄙夷的笑。
段屹骁闻言,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所以那天陈念可手指受伤,他陪着来医院时,遇到的那个浑身包裹得只露一双眼睛的女人真的是江云杪?!
他思绪一片凌乱,张了张嘴,却再度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