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上药啊,这是在陶瓷上作画吧。
“没事。”江云杪咬牙强忍着说道。
陆从知垂眸睇了她一眼,眼中杂糅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江云杪,偶尔示弱一下不丢人。”他声线低沉,带着几分浅浅的恣睢和倦怠,仿佛从夜色里飘来,带着几分凉意,一下子浸到了内心深处去。
江云杪心跳蓦然乱了一拍,这些年,她一直都在努力地让自己变强。
因为自从父亲去世以后,她就明白了很多道理。
不是你摔倒,就会有人扶你,不是你困难,就会有人帮你,不是你委屈,就会有人关心你。
路是要靠自己一步步走的,苦是要自己一点点去尝的,事也是要自己一件件来扛的。
一个人最大的靠山是自己。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让她示弱,还是一个她视作弟弟的男人。
她薄唇微微一扯,语调轻松,“陆医生医术高超,手法一流,怎么会疼呢。”
陆从知轻哼了一声,不咸不淡地应声,“知道就好。别人可没这待遇。”
消完毒,他又给她上了药,淡淡的好闻的药香飘散在狭小的空间里,原本刺痛的脸颊感受到一股凉浸浸的舒爽,顿觉好多了。
“涂完这个药什么时候能消肿?”江云杪倒是不怕别的,就是怕吓着钟惠英。
“怕伯母看到了担心?那没办法,至少得给它个两三天恢复的时间。”陆从知给她涂好药收拾好,才缓缓发动了车子返回。
江云杪有些头疼,看来几天之内她的脸是没办法恢复如初了,她只能拜托陆从知,“那麻烦你在我妈面前轻描淡写几句就好了。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可以。”陆从知爽快地应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靠谱!”江云杪兴奋过头,一不小心又扯到了脸颊,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得意不过三秒,她就听到陆从知桀骜地开口:“但我有什么好处?”
江云杪显然没想到这个时候陆从知还跟自己讨价还价,“我都这样了,这个忙你不帮,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她现学现卖,露出了一个委屈巴巴的可怜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