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个正直纯良的人。
不不不,她突然恍悟,自己怎么能这么相信江云杪呢?明明这些都只是她的一面之词。她说这是父亲跟她的亲子鉴定就真的是了?
毕竟她跟江云杪是第一次见面,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早就编好了故事,等着捕获她的信任。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然后该怎么办。我甚至至今都瞒着我母亲,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她死了二十多年的丈夫,其实还活着。这些年,我母亲一直单身,靠做家政来抚养我,还要替我父亲赡养那个重男轻女、贪婪无度的老太太。直到七年前,我母亲出了车祸,从此下半身残疾……”
江云杪以为到了今天,可以平静地诉说那些坎坷,可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心酸哽咽。
她微微仰起头,清了清有点发疼的嗓子,生生将眼眶里的那几滴透明忍了回去。
陆从知不忍听闻,心间阵阵刺痛。他默默地拉过她的手,十指紧扣。
江云杪抬眸望向他,微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说:“我没事。”
楚央没想到江云杪和她母亲过得这么惨,内心生出无限的同情。
江云杪看出了她的心思,洒脱地笑笑,“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同情我,我和母亲现在生活得很好。我想见父亲,是怕以后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楚央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有些话很残忍,但不得不说。
这次是陆从知说的,“布莱恩先生摆在床头柜上的药并不是治疗失眠的药。”
一种不好的预感陡然盘旋在楚央心底,“那是治疗什么的?”
“靶向药,如果你不知道的话,可以拿手机查一下。”陆从知告诉她。
楚央心下微颤,虽然不十分确定,但她大致能猜出这种药并不是治疗什么轻症的。
于是她拿出手机查了一下,看到手机页面上跳出来的内容之后,她指节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心脏狠狠一悸,“你……你是说我爸爸……”
“这怎么可能?我爸爸他一直……”楚央想说,她爸爸的身体一直都好好的,但是她又想起了一些细节,自从她记事起,医生好像就上门得很频繁。每隔一段时间,医生都要来给爸爸检查身体。每当爸爸的身体很虚弱时,妈妈就会把她送去外公那里。
“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拿着药去问问别的医生。但是布莱恩先生并不想让你知道,大概他希望你能一直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