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春风吹拂,南楚使臣慢悠悠地跟在太监身后,离开了繁花锦簇的御花园。沈薇盯着那道背影许久,她侧头吩咐采莲:“调查此人的来历。”
一个南楚使臣,初来乍到,却能穿过弯弯绕绕的后宫来到御花园。沿途不少巡逻的侍卫,竟没有一个察觉。
可见,此人不简单。
采莲点头:“奴婢这就去办。”
...
南楚使臣跟在太监身后,步履轻松地行走在长长宫道上。
他黑眸幽幽,扫过熟悉的宫廷长道,心里难免涌出几分回归故土的怅然。
走到转角,南楚使臣故作崴脚,手扶着宫道上的石灯。他袖子里的书信,悄然塞进石灯下的缝隙。
没过多久,一个小宫女鬼鬼祟祟走到石灯处,东张西望,确定四处无人后,她迅速地把藏在石灯里的书信取出来,接着迅速回到淑妃的长信宫。
“主子,信。”宫女小棋走进内殿,把书信交给床上的淑妃陆萱。
自从生产后,陆萱几乎卧病在床,艰难地熬过寒冷的冬天,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形容枯槁。
好药治不了心病,太医来给陆萱把脉,委婉地表示,陆萱的时日不多,可能活不过一年。
陆萱靠在柔软的床榻上,手里捧着那封简短的书信,她闭了闭眼:“也只能殊死一搏了。就算死,本宫也要把宸贵妃拖下水。”
扪心自问,沈薇是很完美的六宫之主,施恩上下,宽厚仁慈。
陆萱重病卧床,属于长信宫的俸禄并未削减,冬日里的炭火也稳定供应,太医甚至还能常来给陆萱把脉开药。
可另一方面,陆萱也知道,沈薇的仁慈只是流于表面。一旦涉及到核心利益,沈薇必定会揭下仁慈的面具,毫不留情地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宫女小棋噙着眼泪:“依奴婢看,只要安分守己,依照宸贵妃的性子,咱们还是能在后宫里存活。”
陆萱摇头,眼神坚决:“既生瑜,何生亮。”
她不愿一辈子居于沈薇之下,靠着沈薇的仁慈怜悯存活。
...
夜深,风吹得永宁宫屋檐上的宫灯明晃晃,洒下柔和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