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大官人性情激荡,豁出一切,宁死也要拉几个垫背!但他心中仍有不舍,不愿就此离开秀红,不愿放弃与武大共创大业。他仰天怒吼,舞动长衫,挡住要害飞镖,不顾身后,疯狂冲出。
防守无望,唯有反击,哪怕重伤,也要杀出一条血路!刺客们愣住,旋即嗜血一笑,挥刀斩来。西门大官人骤停转身,咬牙忍痛,跃起踏过一刺客,再次跳跃,逃离包围。
声东击西,西门大官人智勇双全,赞不绝口!刺客大怒,穷追不舍。西门庆心中窃喜,心想你们还嫩了点,撒腿狂奔。不料小腿一麻,倒在地上。一刺客飞镖射中他脚踝,功败垂成,西门大官人苦笑,仰天长叹。
绝望之际,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聪明也无法挽回劣势。遍体鳞伤,刀伤飞镖痛入骨髓,刚才逃出已是全力,此时力尽,再也站不起来。刺客逼近,刀锋闪着寒光,西门庆双手颤抖,准备最后一搏,至少要拉一个垫背!
此刻,破空声响起!漫天飞镖,准确来说是毒镖,如花瓣飘散,飞射而来。是母夜叉孙二娘!十字坡一战,孙二娘曾以毒镖迫使武松步步后退,今日她再展神威,令众刺客手忙脚乱。与此同时,菜园子张青带领护院冲入战圈。
武府今晚风雨飘摇,西门大官人遭劫,然而一切才刚刚开始。武氏工坊前次受损严重,武大重修,西门庆倾力推进,但因工坊未完工,器械未备,看守的武府护院寥寥无几。拂晓前,几道鬼祟身影潜入工坊,手中提着“猛火油”...
猛火油,古代火攻利器,威力巨大,遇水更烈,乃战场上凶狠的火攻工具。简单说,猛火油即是后来的石油。鬼祟身影将猛火油泼洒工坊,悄然离去,留下一枚“火折子”... 火焰狂舞,瞬间将工坊吞噬,火舌延展,肆虐至邻近的每一处工坊区域。
“火警!快救火啊!”
武府守卫迅速察觉,铜锣震响,高声疾呼,惊动了四邻八舍。邻里闻声纷纷提桶而来,奋勇救火。然而,再多的水也无法扑灭这熊熊烈焰,反而令其更加炽烈。仅眨眼间,整条街巷,两排工坊,皆陷入烈火的洗礼。武大与西门庆及武府众人多月的努力,一朝成灰。
张青与孙二娘夫妇成功救下西门庆,但他们并未追击刺客,而是决定先送西门庆回武府——那里才是安全之地。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西门庆气喘吁吁地问。
张青紧锁眉头:“阳谷县近来不太平,我的人发现你遇袭,立刻禀告了我。”
没错,张青如今是武府情报系统的领头人,他对县城的风吹草动极为敏感。阳谷县的富饶人尽皆知,来此寻生计的百姓络绎不绝,加上梁山移民,小小的阳谷县内陌生人众多,这对张青的情报工作构成了巨大压力。近几日,他从搜集的情报中察觉到一股暗流,加之白天武大的叮嘱,张青便开始多方查探。但他一时无法确定源头,只能让手下更加警惕。尽管如此,这次潜入的敌人皆为高手,张青还是晚了一步,未能提前警示武大。
三人面色凝重,敌人的来势汹汹和精密布局让他们倍感棘手。这时,工坊方向火光冲天。那是西门庆的心血,他心头一紧,低声道:“去看看。”
张青略作犹豫,派两人前去打听,对西门庆说:“工坊可再建,武府才是关键,现在武府有变,我先送你回去。”
西门庆默然点头。满身伤痕的他踏入武府,立刻引发一阵骚乱。武大连忙起身扶住他,担忧问道:“怎么回事?伤得严重吗?”
西门庆摇头:“没事,不必担心。大哥,嫂嫂是怎么被绑架的?”
没事?西门庆满身是血,背部两道刀伤深可见骨,衣物已被染红,怎能无恙?看着面色苍白的西门庆,武大青筋暴跳:“这些事你别管了,先疗伤。”
武大的命令不容抗拒,周侗也起身,他擅长治疗这类伤势。不过,离开前,西门庆凑近武大耳边轻语:“大哥,你身边有叛徒。”
武大目光微缩。是的,武大身边有叛徒,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且此人的地位在武府必然极高,否则刺客不可能轻易潜入后院。这点西门庆看得明白,武大心里也清楚,只是他未曾表露。
西门庆离开后,张青大致讲述了西门庆遇袭的经过。家将也从工坊归来,报告工坊已被大火彻底吞噬,火势仍有蔓延之势。阳谷县已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