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良久,神武帝拂袖起身,万丈威严升腾,不见分毫暮气,低声沉吟着。
“吴浩初,你有个好儿子!但大江东去,流的皆是英雄血!”
三十二楼早已查明吴界的全部身世,神武帝讳莫如深的眼神中深藏几分忌惮,倘若澹台知文或赵伯虞能胜吴界,那么将其收入麾下也无不可。
只是如今,这位战力超凡又难以压制的已亡楚国将军之子,活着,便是变数。
出了皇城的澹台知文告别赵伯虞,回到家中写下一封书信,派遣仆人送至定鼎王府,便闭关养伤不再理会外事。
这一日傍晚,从静安郡主那里知晓吴界下落的颜小心,不管不顾的急急出城,狂奔而去。
清念子把吴界丢到了自家天台的躺椅上,即便处于昏迷中,吴界仍是死死的抓着夜行刀。
这把刀是他仅有的依靠。
清念子略微摇头叹息,下楼去忙自己店内的柴米油盐了。
天色已晚,再度登楼的清念子看着吴界已经黑白驳杂的头发,不禁出声感慨着。
“刀势太盛,寿必早衰。胜负而已,何苦执迷不悟,要用这难以自控的刀法?”
听到这一声感叹的吴界眼皮轻动,缓缓睁开了双目,略微茫然的眼神眨巴了几下,陡然变得警惕起来。
他左手紧握夜行,不敢有丝毫放松。
经过连番大战的吴界哪怕气血不畅,也只有握紧这把刀的时候,才能给他一些为数不多的安全感。
“前辈?”
“得得得,别叫我前辈。”
清念子嫌弃的甩手哼哼着:“你小子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道爷我在那杵着呢,你还怕澹台知文能把你打死?拼着寿元不要,也不想输?”
吴界沉默无言,自己年纪虽小,经历的凶险与生死,未必就比清念子少。
这些年里的无数舍命搏杀,自己都要辛苦求胜,原因无他。
求胜,便是求生。
并非所有人都有周铭那般气度,在三界山,只要败一局,输一招,自己就会死。司马独孤绝不会出手相助。
适才若非清念子阻拦,澹台知文必死,包括赵伯虞在内的所有人,也是生机难觅。
“夜行暴戾邪异,可怕至极。你又行事偏激,拥有此刀,只会助长杀孽沉沦苦海,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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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对方心事重重,清念子面容肃穆,沉声劝道:“你以夜行刀为引,强行催动断尽黄泉,寿元折损九成。需舍杀弃刀,方能安度余生。”
“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
吴界抱拳行礼,言语恭敬却带着几分决然:“我有必须握刀的理由,绝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