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眼睛已经微微合上,俊美如斯的脸变得甚是苍白,因失血的原因,薄唇也毫无血色。
伤口血还没凝住,快要将他半个身子的紫衣染成黑色。
孟裳霓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毫无反应。
她眉头紧蹙,在谢镇陵身上一阵摸索,终于是在他的袖兜里发现一个小药瓶。
打开一嗅,便闻见了凝血草的味道,像谢镇陵这样舞刀弄枪的家伙,身边既是有华阙那样的鬼医照顾,这些止血药必然不会少的。
孟裳霓将谢镇陵晾在床上,自己则去灭了屋里还在燃烧的‘安魂香’。
随后撕了一片床帐,将他的上身剥了个干净,用床帐擦去血渍后,将那药丸用水化开,涂抹在伤口后,才将那伤口一圈一圈缠住,勉强算是给他止了血。
她的动作甚是粗鲁,好几次谢镇陵都要忍不住闷哼了,偏将到了喉咙的声音咽了回去。
死皮赖脸这一招,还是唐诺教的。
瞧来甚是有用,那些禁书也未尽全是胡说。
昏暗的烛光下,他的眼睛微微拉开一条发丝一样细缝,只能看见孟裳霓的身影,像一道虚影一样晃过。
最后抱了一床被子,在床边的地板上铺平,连拖带拽,用尽全力将他给滚下床去。
一场忙活下来,孟裳霓身上早已起了一层汗。
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浸透,紧紧的贴在她的额头上。
她往床上一躺,背对着谢镇陵很快就睡了过去。
直到她均匀的呼声传来,谢镇陵才把半边在地板上,半边在地铺上的身子,完全挪到了地铺里。
唐诺被他召唤进来的时,见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傻了。
一抬头,还见自家主上一道掌力挥出去,将孟裳霓的床帐都给震了下来,除了被她撕去的那一片,其余地方挡的严严实实。
“主上,您可真是个狠人。”唐诺见他那血糊哗啦的模样,心都跟着颤了起来。
自打成了镇国公后,主上再未受过这样重的伤了。
“你不是说苦肉计,最是能让女子心软么?”谢镇陵闷哼一声,刻意压低了声音,他垂着眸,看着自己赤裸的上身,“她给本公包扎的甚是美观。”
“这床被子最柔软,她分给本公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