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李苓高兴得眼睛都眯起,而后又觉得不对劲,她皱着眉,一脸严肃道“奶娘吧,做他娘,我这个年纪不合适,占你便宜啊。”
“想什么呢,我是说,你做我娘的那个辈分,孩子做你孙子辈。”
谢筠差点气得背过气儿,他才二十几,这李苓也快四十了,她是怎么把这关系给曲解了的。
“兔崽子,谁让你不说清楚。”李苓也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而后她将孩子抱了过去,轻轻的靠过去,看着她。
“好漂亮的孩子,长大后又是一个妖孽,倾国倾城呢。”
乐清城外,清水之上,凌花蕊靠在渡船边,看着那汲汲流过的流水,对负手立在船尾的白衣男子道“落先生,乐清真是个好地方,让人舍不得离开。”
“是啊,他们死都不想离开,可怜的人。”
白衣男子抬起头,看着那被白雪覆盖的安山,将手里的碎纸片扔进水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凌花蕊看着他,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却依旧年轻,她笑道“您摆了那么一大盘的局,历经二十多年,终于结束了哦。”
落百仙,是操控这场游戏的幕后人,曾挑拨罗信利用孟正霆和谢靖蘅整垮方家,再收方平云为弟子,带他来乐清与孟谦汇合,替方岩先报仇。
之后他带凌花蕊来乐清时,又偶遇孟知安,得知她与孟家不合,便将她收为弟子。
时机成熟后,模仿奶娘的字迹,引她回乐清,让凌花蕊解决。
之后的事,多多少少都是在落百仙的预料之中,谢孟与罗信相斗,二者两败俱伤,尤其是谢孟两家,可谓是支零破碎。
现在,落百仙来收尾了,利用唯一还剩下的有用人。
谢筠,将罗信这个毒瘤拔去,成为最大受益人。
这个人,是悬壶济世的神医,又是一个恶毒的幕僚,凌花蕊偏头看着他,道“落先生,我一直不明白,罗信在朝廷势力如此大,有谁敢让你花那么长的时间来对付他?”
落百仙看着她那不解的样子,慢慢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摸着她的头,笑道“小蕊,那个人,是有权下令让谢靖蘅把整个方府血洗的人,万人之上。”
渡船驶出乐清后,落百仙抬头看着那白惨惨的天,低声问凌花蕊。
“南启风呢?”
“他让我们先回,自己去了方平云那个养鸡的院子,你那让人忘记前尘往事的药,似乎没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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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花蕊躺在船上,看着天,淡淡的回道。是没用啊,她还想说回了金陵喝点,好忘记这里的一切呢。
乐清北街里,南启风推开那陈旧的木门,看着满院子的鸡群,它们正在雪地里寻东西吃。
而喂它们的,是一个老妇人,她见南启风进来,停下手里的动作,轻声问道“可是平仲先生回来了?”
“平仲?”
南启风有些迷糊,他看着那妇人,觉得十分陌生,而她说的这两个字,也不是很熟悉。
他看着围到自己脚边的鸡群,慢慢的带着它们去那银杏树下,寒冬腊月,这树光秃秃的。
上面只有一些积雪,他摸着那冰冷的树皮,歪着头,轻声呢喃。
“我好像记得在这里住过,所以回来看看,可是,平仲,即银杏,与我有何关系?”
妇人看见他对这里是熟悉的,猜想到他就是那个南启风,曾经住这里的平仲先生常常提起的人吧。
她笑了,看着那银杏树,干裂的嘴巴张开,轻轻的哼起来。
“南来一阵风,轻抚冷淮河,勾起二两水,醉倒天边云,云呦,云呦,云呦,你怎的躲不过这风儿,风儿,风儿……”
“云呦,云呦……”南启风听到这个曲儿,也忍不住跟着哼了起来,而后他的手倏地收回来,看着那银杏树,泪如雨下。
“方平云,金陵方府,初秋黄昏,那穿着一身红衣,坐在金黄色的银杏树上,一脸坏笑着调戏一个病娇公子,那俊美的脸庞,出色的琴声,是世间无双,再难得。”
南启风,你想起他来了吗?
他坐到那雪中,缓缓的闭上眼睛,靠着银杏树,抱着腿,泣不成声。
方平云,孟知安,苏清颜,一切都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