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年挑眉,发现白慕扬似乎不太喜欢白家嫡系,倒也很奇怪。难不成白家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周泽年并未探究,因着和他的计划并不冲突,故周泽年只是心中记下这条讯息,面上露出一个感动的笑,真情实感对白慕扬表示欢迎:“泽年定然不负白家主所托。”
白慕扬不置可否:“都是为娘娘效力,殿下言重了。”
打完官腔的两人心照不宣,没有再提及前头周泽年用来威胁白慕扬的那些个污点,仿佛周泽年只是来寻求合作伙伴的。白慕扬确实害怕太后,也害怕太后手中的把柄,他躲在白家祖宅多年,不问世事,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害怕太后哪一日想起他来就完蛋了。
哪知还有这样的惊喜找上门来。白慕扬含着笑目送周泽年离开,转身后面色便猛的沉下来,但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捂紧了衣裳,淡淡吩咐下人关上门。随着有些斑驳的朱红大门吱呀一声关上,这一片土地重新归于寂静,毫无人烟气。
另一边,周泽年正在走向停在白家祖宅外的马车。秦景盛没有露面,除了白慕扬领着人和周泽年入了白家祖宅后他离开了一会马车,其余时候他都窝在马车上没有挪窝。抓完房梁上形迹可疑的人交给谢逸后,只看了一眼谢逸便神色一变,带着人匆匆离开,故如今和周泽年一同回京的只有秦景盛一人。
周泽年掀起帘子,秦景盛抱胸靠在马车壁上,闭着眼睛没有看他,却在周泽年开口前精准掌握时间,主动开口询问:“你身边那个小太监有点意思,武功很高,但娘娘还不知道吧?”
周泽年心一紧,本来明媚的心情急转直下,却还是维持着笑没有露馅,语气疑惑,仿佛真的不知道秦景盛说的是什么:“将军说的是哪个小太监?可是福德?这倒是有些奇怪,毕竟福德自幼伴泽年长大,亲如兄弟,若是福德会什么武功,泽年怎么可能不知。若是福德有什么问题,或是冲撞了将军惹得将军不快,还望将军明示。”
秦景盛并未解释什么,只是闭着眼回话:“殿下可以不承认,但倘若我告诉娘娘,直言进谏殿下身旁的小太监有问题,殿下你说,娘娘会信谁?”
赤裸裸的威胁。以秦寻雪多疑善变的性子,周泽年不敢赌,赌秦太后是否会探查福德的特殊之处,赌太后知晓后是否放过福德。
周泽年卸下了笑,面无表情的时候那张艳丽得不似男子的脸格外冷漠阴森,一眼望去反而容易忽略过于女相的脸。周泽年轻笑一声,从未卸下过过分温和的面具的人如今亲手拆下了自己的假面,声音冷淡:“将军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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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景盛这才睁开了眼,瞥他一眼,露出满意的笑:“这才对嘛,成日里笑得那么虚伪做什么,和以前的阿寻一模一样,看着就讨厌。”
阿寻。周泽年垂眸,莫名就被这两个字击中,满腔怒火也消减不少。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谁,大齐唯一掌权的太后高高在上,却无人知晓她过去曾有过这么一个温情的小字。况且,秦景盛亲口认证,他和秦太后幼时有几分相似,不过是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倒是让周泽年心下滚烫。
“阿寻”两个字在他嘴里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被咽了下去,落在心上,默默长出一颗小芽。谁也不知,小芽最后会长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