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到外头走走吧。”
秦寻雪褪下了外头穿着的那件狐裘,将狐裘攥在手中,低眉想了想,这才抬起眼来冲着周泽年招招手,像是缓和气氛似的温声开口:“阿年,上前来。”
周泽年正在起身,闻言抬起头望向秦寻雪,见她手中拿着狐裘,了然地绕过圆桌,站在秦寻雪身前,伸出手,打算接过狐裘自己披上。
却见着秦寻雪微微摇头,示意他弯下腰来。
周泽年一怔,旋即惊讶地睁大了眼,像是针扎了似的收回了手,迟疑地向后退了一步,有些拿不准主意似的盯着地上,眼神闪躲,不敢看秦寻雪。
“阿……娘娘,这于礼不合。”周泽年偏着头,不敢看秦寻雪一眼,声音略有凝滞和迟疑,一听便知他内心震荡,隐隐有几分不敢置信。周泽年甚至换了正式的称呼,刻意拉远了同秦寻雪的距离。
秦寻雪却恍若未闻,慢条斯理地展开了狐裘,满不在乎地开口:“怎么会于礼不合?我便是礼法。再者,当初你又不是没给我系过外衫。”
周泽年的思绪一下子便回到了那个雪夜,昏黄的宫灯下,眉眼恬静的秦寻雪微微倚着宫门,仰着头看着雪花飘落下来,听见声音便神色如常地转过视线望着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衣裙,气氛横生暧昧,他第一次越过了礼法,上前为秦寻雪系上了一件大麾。
周泽年收敛了神色,不言不语,但态度倒是缓和了不少,甚至上前了些许,不动声色地靠近了秦寻雪,纵容地微微弯下腰,眼神却还是落在地上,不敢看秦寻雪一眼。
秦寻雪这才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将那件雪白的狐裘系在了周泽年肩上,她离这人极近,甚至能嗅到周泽年身上幽幽的清香。
是出门前熏了香吗?秦寻雪这般不合时宜地想着,盯着面前这张没有缺陷的漂亮脸蛋微微出神,手上却毫不含糊地系上了个漂亮的结,却并未很快拉开同周泽年的距离,就这样停在了这里,周泽年也低着头,是引颈受戮的信徒,也是心甘情愿,俯首称臣的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