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瑜并没有强求。他的本意也只是讽刺周泽年几句罢了。

他笑了笑，收回眼神后，对上了姜皇后不赞同的眼神。

周泽瑜的身形一僵，旋即生出一点委屈和恼怒来。他自以为自己是在为姜皇后出气，得了姜皇后的警告和冷眼，自然不会高兴。

但姜皇后看得清楚，周泽瑜固然有为她出气的想法，更多是为了自己。两人如今在夺嫡之战中争得火热，将对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只待对方露出半点疲态，抓到任何一点破绽，就要把对方吞噬殆尽。

在这种情况下，周泽瑜对周泽年自然是极尽嘲讽。

但周泽年仿佛不被周泽瑜影响，也像是没有察觉到周泽瑜的敌意。他慢条斯理地端起小宫女奉上的新茶，心满意足地吃了茶，这才整了衣袖，笑眯眯地问周泽瑜：“说起来，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端王了，不知道四哥如今是还在禁足吗？”

周泽瑜的脸色一僵。

他和周泽柯差了五六岁。周明帝和姜皇后真心中掺杂算计，算计中又带着真心，在姜皇后诞下周泽瑜之时，两人还没有闹得那么僵。姜皇后对后宫女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只是她不许妃嫔有孕。虽然那时周明帝的生母皇太后尚且在世，但生母皇太后的性子软，加上早年生周明帝时伤了身子，身子一直不大好，自然是没精力约束姜皇后。姜皇后对生母皇太后一副极为孝顺的模样，加上周明帝装作什么都不知，直到姜皇后诞下周泽柯，她才愿意让别的妃嫔怀上孩子。

周泽瑜和周泽柯的感情甚笃。周泽瑜大周泽柯六岁，周泽柯自幼便是由周泽瑜看着长大的。在周泽柯长大后，他心甘情愿做了风流浪子，当了周泽瑜的反面对比，让不少大臣转而投入周泽瑜帐下，两兄弟在皇室中，居然是难得的真心兄弟。

何其可笑。

在过去，这对真心对对方的兄弟，就是这样假惺惺地对他哈哈大笑，肆意欺负他。

周泽年眼神微微一暗，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如今周泽柯在他和秦寻雪的算计下，早早被关在了端王府里，甚至没有办法透露秦寻雪的身份。

因为周泽柯被秦寻雪吓破了胆，他连自己至亲的兄长都不见。周明帝只是下令让周泽柯禁足，但并没有下令，不准旁人去看他。

但周泽柯谁也不见，连周泽瑜几次去找他，都是无功而返。

周泽瑜百思不得其解，周泽年虽然知道，但自然不愿意告诉周泽瑜。

于是，周泽瑜便只能无能狂怒。他只知道自己的弟弟这些日子不肯见他，甚至禁足的口谕都要结束了，但周泽柯依旧整日窝在端王府里，仿佛离开端王府，就会有洪水猛兽上前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周泽瑜面色不虞地看着周泽年：“八弟说笑了，四弟只是不愿意出门罢了，何来的禁足一说？父皇也只是希望四弟能成熟一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