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拾人牙慧,但也要阿朝有些墨水才能引经据典。”皇帝缓缓笑道。
苏家的子孙对学问还是有些要求的,哪怕是女儿家,自小也得跟着一起上族学。
宸妃自然也不例外,若是探花郎的小孙女,大字不识一个,那才叫人笑话.......
“不过,妾也就会背些诗句,自个儿是决计写不出来的......妾记性不好,单单为了背出来,就不晓得被夫子打过多少回手心。”
想到那段记忆,阿朝的手心都觉得隐隐作痛。
小妃嫔倒是挺实诚,估计小姑娘那几年的求学生涯,过得不大容易。
“苦了苏三姑娘了。”
阿朝就瞧着皇帝作势揉了揉她的手心。
但阿朝没瞎,总感觉皇帝怎么都像是在揶揄她,但她没证据......
宸妃娘娘在心里正琢磨着呢,就瞧见岸边水草中,忽然游过来几条红色的大鲤鱼,瞬间将皇帝是不是在幸灾乐祸的事,抛在了脑后。
朝碧桃要了些糕饼屑,撒了些在水里,红鲤不一会儿就聚集了起来,看着着实喜人。
阿朝拉了拉皇帝的手,想要邀他同看,稍稍侧过脑袋,就见皇帝的视线落在柳树下的中年男子身上......
京兆府尹薛道前些日子刚办完西南的案子,皇帝暂且没有给他安排差事,最近倒不是很忙。
陛下这般,可谓正中薛道下怀,西南一事上,他太过冒头,有时候冷上一冷,比高升太快,树敌太快要好得多......
反正朝堂上诸事繁多,近来辽王回都又闹得沸沸扬扬,正好可以让那些世家转移些注意力,别一直惦记着西南一事上,他的冒犯。
薛道心如明镜,陛下这是在保他.......为了他这回的识抬举,才不让他沦为世家的众矢之的。
薛道乐得收敛锋芒,正巧今日闲下来,想着带着美妾到湖边走走,松泛松泛.....谁能想到,竟然遇到了陛下。
饶是薛道是个擅于钻营算计的,这时候也有些愣。
尤其陛下注意到他的视线,也朝他这边看过来时,薛道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这是自然反应,宠妻灭妾对官声可不好,前朝还有大臣因为过分宠爱妾室,被皇帝特意传召到御前训斥的。
尤其,举朝皆知,元德帝与秦皇后鹣鲽情深,显然也是敬重嫡妻的,他带着妾室出来游玩,还被皇帝当场抓包,任谁都会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