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薛贤弟不吝赐教......。”
薛道:“......。”
能得蔡莛这一句,已经很不容易了。
薛道当然不可能藏私,陛下说一半藏一半,不就是叫他和蔡莛琢磨的意思吗?
“大人想想,沈御史如今的处境,陛下赏赐些别的,怕是也无福消受......更坏了沈御史的初衷,清查贪墨,由西南而起,再至中央,早晚也会由中央,推及到四面八方......如今沈御史的日子虽然苦些,但却也免了许多麻烦,不至于落人口舌。”
小主,
说白了,一个主查贪污的人,自身廉洁除外,和百姓靠得越近越好。
用一个富可敌国的人去查贪,说出来谁信呢?哪怕为官廉洁,都是自个儿的银子......关键是没有公信力呀。
如同薛道,还有蔡莛,去查陛下指定的事情还成。
但是沈宁折,除了已知的,他要去挖的都是未知的。
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呢,何况是大臣,不说蔡莛,就是薛道,他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在他的家乡,有没有那么一个两个亲眷,仗着他在帝都为官,横行乡里的。
人心隔肚皮,大多人只能管好自己,哪怕是亲兄弟亲骨肉,这种事也防不胜防......
所以大范围的查贪,沈宁折只能将自己打造为一个孤臣,只遵律法,忠君爱国。
没有姻亲,更不能有把柄落在旁人手中。
“沈御史身负重担,陛下又即将出征......接下来的差事怕是道路艰难,同朝为官,咱们合该帮衬着些......。”
薛大人这话说地,就和之前苏国公去世,打算拉沈宁折背锅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过想想也是,不管是让沈宁折背锅,还是如今互相帮衬,那都是陛下的意思。
这时候蔡莛也明白了,陛下这是怕自己不在帝都,沈宁折连能拿来当令箭的鸡毛都没了。
这段时间又得罪了一圈人,有所忌惮的人还好,怕就怕又出个愣头青,被沈宁折的不留情面给激怒了,下手没个轻重,真叫人给嘎了,也是有可能的。
六十斤木炭,不多不少,勉勉强强熬过一冬,不怎么暖和,但也冻不死。
同样的道理,除非沈宁折真地扛不下去了,才需要他们出手相助,否则,还是不要管。
蔡莛看了眼薛道,心里头碎碎念。
嗯......有时候啊,也挺不想做官的。
做了这么多年的官,还是摸不透陛下的心意?
薛道:“......。”
薛道若是知道蔡莛是这个心思,估计自个儿也该叫苦了。
蔡大人有什么苦的呢?
他们这些人的心思,能力,陛下是最清楚的那个。
让猜不透的人少猜点,能猜的人多猜点。
倘若今日他不在场,陛下单独面对蔡莛的时候,估计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同样的道理,若今日只有他,只会更难猜......
如同蔡莛这样的,即便没有猜透,陛下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自然也就不会生气。
但要是他......已然锋芒毕露,但凡猜错了一次,陛下怕是就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诶......有时候太聪明,也是一种苦恼啊!
蔡莛:“.......。”
此时,最该松一口气的,应该是沈宁折。
如同柳阁老所料的一样,单就这一件事,陛下会支持他。
倘若真要害他,这会儿送来的就不是木炭,而是金银珠宝了。
......
“这会儿,偏殿可还有人候着?”
若是不在星辰宫,皇帝一向不怎么午睡。
“回禀陛下,今个儿该见的朝臣都见完了......只有吴王,前两日就递了折子,只是陛下不得空,同恭王一道给陛下进献了几张猎得的狐狸皮毛,奴才替陛下收下了......今日吴王又递了请安折子,陛下可要见一见?”
皇帝闻言,揉了揉眉心,随口问到:“又挨打了?”
刘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