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个,自然是他在行,但要论对佛祖的心意......方固就说不准了。
到现在,方固也不能说当年自己遁入空门不是为了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一句“阿弥陀佛”像是压制他的咒语。
所有的恶,所有的不平都在佛祖面前被压制在某个角落。
孟茴就不这么认为了。
她觉得他这个小叔子有慧根。
知道他打算考状元,还拼着得罪袁家大奶奶自己出钱为他请了位先生。
袁家大奶奶嘴上不咸不淡,但这么多年,方固知道,她是将孟茴给恨上了。
就是不知道孟茴看不看得出来?
她只说,小叔好好读书,若是考取功名,她这个长嫂面上也有荣光。
实际上,她压根就不需要。
......
荆州这个地方,好像一直多灾多难。
准确来说,这些年大魏各地不是灾荒就是瘟疫。
方固记得很清楚,那年荆州鼠疫频发。
袁家到处都是鱼腥草的味道。
进出也愈发不便。
孟茴比别的商人多了一丝悲天悯人。
大家都想敛财的时候,她也拼尽全力在搜集药材,但她的药,却是分文不取。
这个举动算是将荆州的商人给得罪了干净。
每天环绕在孟茴耳边的全是冷嘲热讽。
她在袁家的处境也更加艰难。
短短半年,袁克就原形毕露,纳妾狭妓,对孟茴更是没有半点敬重。
到最后,孟茴连个押运药材的人都没有。
方固却是一反常态,主动揽下这个活。
说不上是为了谁,以至于后来方固想起来,都觉得荒唐。
真正的原因仅仅是一回在路边,他看到了个妇人,她得了瘟疫,已是弥留之际。
她几岁大的儿子就在身边。
她眼神绝望,一句句念叨着......每个字都是不舍和担忧,直到断气。
方固和孟茴就站在不远处,却无能为力。
“嫂嫂,我去帮你把药运来,你开个济慈院吧,就收留这些父母双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