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嬷嬷唯唯诺诺应了两声,又带着香菱香叶打水去了。
九斤关上门嘀嘀咕咕,“有什么用,抬桶水都能把她们给累成狗。”
隔着一块小天井的西厢房内。
红莱将耳朵趴门上细细听了会儿,努努嘴转头对他们家姑娘道,“大小姐,胡婆子她们又去厨房抬水了。”
“可真奢侈,沐个浴还需两桶水。呵,没咱大小姐的命,却非得摆出个大小姐的谱儿。”
玉秋萍对着灯火绣着手里的鸳鸯帕,闻言头也没抬,“母亲如今把胡嬷嬷都拨给她用了,可见对她还是颇多照顾。”
“大夫人还真是能忍。”红莱摇了摇头,一脸奚落道,“但府上谁不知,她就是多出来的那个。”
“以前大家都叫芷婳小姐为三姑娘,现在凭空多出一个,也不知芷婳小姐院里的人习不习惯。”
玉秋萍手中微顿,语带嘲讽,“苏姨娘本身就是个不争不抢的主儿,她家女儿也就是嘴皮子看着厉害些,实则也是个纸糊的。”
红莱走到玉秋萍身边看了眼,夸赞道,“大小姐这绣工是越发精湛出色。”
“可惜啊。”玉秋萍轻叹一声,“无人欣赏。”
说话间,丫头绿彩面色难看地走了进来,福了福身,“姑娘。”
玉秋萍看她一眼,脸色也跟着沉郁几分,“怎么空着手回来的?她说什么。”
“姨娘说该给小姐的都给了,身边真是掏不出半点银子。”绿彩紧了紧握住的手。
“锦盒里的珠宝首饰呢?拿出来典当一二,解解燃眉之急!”
“小姐,奴婢也这么说的。可姨娘说哪还有什么贵重首饰呢?为给老太太准备寿礼,她那些首饰能典的都典了!先前支付给八宝阁的二十两订金,还是七拼八凑而来。”
“这些年,老爷从不去姨娘房里走动,根本没什么赏赐。咱们唯一的香粉铺子,生意也一直没什么起色,每月入账的银钱少的可怜。”
玉秋萍又急又气,绣了一半的鸳鸯帕被她捏的皱皱巴巴。
“没用的东西,连一个男人都哄不好。”玉秋萍心中窜出一股无名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