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纪纾禾觉得自己那一身的威压要将她捻碎的时候,那不可撼动的力量陡然之间撤了去。
消失的无影无踪,若是不是身上的疼痛感还在,她都要觉得方才的一切只是一个幻觉了。
纪纾禾身上一轻,整个人就像是脱了线似的,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那岩石地面凹凸不平,还有许多碎石子。
她摔的重,明明脸上手上都擦破了皮,可是她却没感觉到半分的疼痛。
因为和那一身的内伤比起来,这点真的不算什么了。
这会儿她甚至分心想着,可能疼麻了,就不疼了吧。
那方才支撑着她的棉棉剑就插在了眼前,剑入岩石,地面有几处龟裂。
她正想着,她可能已经没有力气去将棉棉拔出来的时候。
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心甘情愿到底是什么?”
纪纾禾摸了颗丹药出来,塞进了嘴里,想要吞咽,却发现喉间压根下不去东西了,索性就那么将丹药含在嘴里。
药入口,味道有些苦,那浓郁的药味混合着嘴巴里头那经久不散的血腥味,味道让人有些上头。
她翻了个身,背朝岩石面朝天的将自己躺成了一个大字。
纪纾禾的动作很缓慢,明明动一下,全身都疼的厉害。
可她依然坚持翻身躺平。
视野之内的天空依旧昏暗灰蒙,时不时有闪电劈落,耳边却再也没有那鬼哭狼嚎的声响。
就好似所有的声音都被抽走了似的,只留下视线中的画面。
应该是那老头搞得鬼。
这一方空间之内,安静的可怕,入耳的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
远处残破的难以辨认的旗帜,孑然的插在那一方峭壁之上,被风吹的扬起。
明明身处幻境之中,却好似能闻到硝烟一般。
“就是让她能够为之放下一切,战斗到死的东西。”
纪纾禾语气有些慢,说完了这一句,又觉得胸口闷的厉害,想要咳嗽。
还好,还能听见自己声音。
她感觉自己躺了很久,那老头也再没出声,久到她甚至在想那老头是不是已经走了。
纪纾禾觉得她的气力恢复了不少,便撑起了身子,站了起来,想要去将那棉棉剑从地上拔出来。
可就在她将要触碰到棉棉的时候,那剑身开始颤动。
紧接着,那剑身就像是被人抽走了一半,自地面上飞了出来,而后横在了方才那女子站定的那一方空地之上。
纪纾禾皱着眉,不解这老头到底是何用意。
盯着棉棉看了一会儿,发现棉棉只是横在那半空之中,再未有下一步动作。
她一瘸一拐的向着那棉棉剑靠近。
就在她的手即将握住那棉棉的时候,那声音又响起了。
“我以为它早就随她一块儿在这世间腐朽了。”
纪纾禾这会子已经有些烦躁了,能不能把话一次性说完?
她也不管那声音,自顾自的想去拿回棉棉剑。
却见那剑身就如同被固定在了那个位置,任她怎么也不能拔动。
她甚至调动了体内的灵力,想要收回那棉棉剑。
可剑身依旧纹丝不动,纪纾禾眉头皱了皱。
“小娃娃,你可知这是什么剑。”
那苍老的声音冷静了许多,透着丝丝的悲凉和感慨。
“这是我的棉棉。入门时候,我师父给我的。”
纪纾禾说的坚定,无论它曾经是什么剑,多厉害也好,亦或是一把魔剑人人避而远之也罢。
于她而言,棉棉就是棉棉。
是师父给她的棉棉,是她手中握了半年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