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了擦汗,冲着何胖子说:“老何,你来拉一会儿,我上去压着他,歇歇。”
何胖子高兴坏了,赶紧过来坐在炕边,接过钱麻子手里的针线,斜着身子压住山下信二,开始来回“拉锯”。
我往桌子旁一坐,见火炉子上还烤着几个地瓜,于是拿起了一个。
这地瓜不算大,一侧已经烤得有些黑了,软软乎乎,特别烫手。我赶紧扔到桌子上,用手捏捏耳朵,使劲吹了几下,这才又拿起来。
地瓜已经烤得“流油”,轻轻撕下一层皮,里面金灿灿的,一绺一绺,冒着热气流着油,十分诱人。
一口下去,又烫又甜,要在嘴里倒腾几下才行。
我吹着吃着,何胖子扭头说:“刀爷,给我们留两个啊!”
“专心干活,还能缺你地瓜吃。”
“不是,刀爷,大半夜的,我们也饿了。”
我点点头:“那就先别折腾了,来来来,先吃点,咱有的是时间。”
这时,山下信二忽然摇了摇头,似乎有话说。钱麻子见了,就把他嘴里的袜子掏了出来。
他咳嗽两声,大声说:“就是,先吃点儿吧,歇歇再说。”
钱麻子立刻甩手扇了他两巴掌:“你不是训练过嘛,特别能忍!好好好,等我们仨吃饱了,我还有新招,接着忍,不准招!”
何胖子跳下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赶紧抓了个地瓜过去,又烫得扔在了炕上。
我站起身,打开门朝外面喊:“来一坛子酒,厨房有酱肉熏肉啥的,弄点儿来!”
刘参谋也下来了,拉着凳子往火炉边一坐,看着我笑了。
“刀爷,你们北满的胡子,折腾人有些花样啊!”
我点点头:“那是,老钱还没给你们露真本事呢。”
钱麻子站起身,从炕上下来,活动了一下胳膊腿,笑了。
这时,何胖子双手倒腾着烤地瓜,走过来说:“我猜,老钱肯定在秧子房干过!”
钱麻子笑了:“这和秧子房没关系,主要是我脑子好使。”
我们四人都坐下了,山下信二滚到角落里,挣扎了几下,没起来,只能低声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