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姜安宁连讨厌他都不愿意他,可见真的是对他厌恶透顶了。
段青山低声沉闷的说道:“我总是说错话,惹您不高兴……”
心里头更是盘算起来,要不把自己毒哑算了。
不能说话,就不会再说话惹人不高兴了。
当个哑奴,主上兴许就不会那么讨厌他了。
姜安宁不知道人心里所想,不然一定会大骂几声“疯批”、“有病”……
“你又说啥了?”
“我什么时候又不高兴了?”
姜安宁满是茫然,根本就没有搞清楚状况。
段青山细细说了缘由,随即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姜安宁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因为我刚刚没有搭理你、没有跟你说话、没有回答清楚你的问题、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没有审问赵江,所以你觉得我生气了、不高兴,是你惹我讨厌了?”
不是,这男人他有病吧?
这都哪跟哪啊!
这些事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无语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说道:“我没有说话,只是因为我不想说话。”
“至于赵江……”
她看了看四周,确定了无人才开口道:“我丢给他的那几朵菌子,具有一定的致幻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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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菌子,如果是在煮熟的时候吃,倒也没有什么效果。”
“可如果,是在半生不熟或者是压根儿就没煮过的时候生吃,便会产生幻觉。”
“我又告诉了他,跟他一起在井底下躺着的,是他的妹妹赵银莲。”
“还告诉了他,赵银莲是我杀的。”
“我不仅杀了赵银莲,还杀了赵海。”
“由此他应该会想得到,我杀完了赵银莲,杀完了赵海,下一个要杀的,就算不是他赵江,也会是赵元山又或者是张氏。”
“而我出于报复的心理,很有可能要杀光赵家满门。如此,杀了他赵江,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有了这样的心理暗示,再加上那几朵菌子的致幻作用,你猜,不久的将来,他会过着怎么样的日子?”
“会不会很是水深火热,惊恐异常,时时刻刻觉得自己在与死亡相伴,看到黑白无常上来索他的命?”
“只需要让他在这种极度恐惧中,捱上几天……到时候就算是你不想问,他都会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你说了。”
姜安宁笑了笑:“而且,赵江虽然是个软骨头,真的对他施以酷刑,为了活命,他未见得不会招出些消息。”
“只是从他嘴里头说出来的消息,你我又该如何判断它的真假呢?”
“你又怎么能够保证,对方施以他的恐惧,不会比咱们能对他做的酷刑,更令他畏惧忌惮,进而胡乱的攀扯一些话来,误导咱们呢?”
段青山哑然。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
“可若是他在惊恐之中,不小心的说出来了什么呢?”
姜安宁点到即止,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段青山瞬间领悟,笑着说道:“奴这就安排人,随时监看赵江,记下他每天在井里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姜安宁点头,轻“嗯”了声。
段青山知道姜安宁并不是讨厌他,去除了一块心病,整个人顿时松快起来。
他抬起膝盖,扑了扑上面的土,正准备回去荒院,安排人轮班值守,监视赵江。
“段青山。”
姜安宁忽然喊了人的全名。
段青山扑通一声,本能的再次跪了下去,内心瞬间惶恐不安起来。
刚刚还挂在脸上的笑,此时尽数变成了慌乱与惊恐。
“我想,我们现在也算是伙伴了。”
“虽然你我相识的过程,些许有些曲折,也不是那么的君子光明,我更不知道,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强势介入我的生活,想要完成你的报恩。”
“但既然,在眼下,咱们两个的关系还算和谐,也没有什么仇怨化解不开,不妨就放轻松自然些。”
“我没有要拿你当牛马使唤的想法,不会高兴了,就赏你两鞭子,打完还让你声情并茂的长篇大论,夸赞打的真好,歌颂感恩。”
“也不会不高兴了,就赏你两鞭子,美其名曰教你做事儿、为了你好。”
段青山不解其意,只想表明忠心。
雷霆雨露,俱是上恩,无论姜安宁是要打他、骂他,因为什么而打、因为什么而骂,他都会甘之如饴,毫无怨言。
哪怕是拿走他的命,他也定然不会有二话。
是姜安宁,给了他娘最后的体面。
姜安宁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截了当的道:“所以你也不必这样,处处小心谨慎,仿佛我是什么地主扒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