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的这一碗绿豆汤,也算是他们少有的一点儿念想了。”
段青山抿了下嘴:“奴从前,路过学堂时,听过那里面的夫子,跟里面的学生说过一句话……”
他小心翼翼观察着姜安宁的神色。
声音不免渐渐弱了下去。
姜安宁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微弯唇角。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段青山低下头,弯了膝盖,扑通一声跪伏在地,诚惶诚恐:“奴,不该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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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安宁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人。
段青山渐觉压力,强烈的压迫感,挤压的他呼吸都跟着不畅快起来。
明明姜安宁什么都没有说,他心里却已经仿佛经历过数次凌迟一般。
不过是几息的时间,他却仿佛煎熬了半辈子那般。
他抬起头来,偷看了一眼姜安宁的脸色。
随即又飞快的低下,硬着头皮道:“奴从前路过学堂,听着里面的夫子说,穷则独善其身,达、达则兼济天下。”
说完,又赶忙俯首认错:“奴错了……”
姜安宁冷笑了声。
真是好一个“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啊!
她跟他讲现实,他反倒是在这里给她上价值了!
姜安宁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是没有说什么。
“时候不早了,先去衙门吧。”
尸解虫腐蚀尸体没有那么快,至少,送去衙门的那具死士尸体里,所豢养的尸解虫,数量没有那么大,腐蚀速度没有那么快。
否则,今天一早,也就不会给老仵作,看到那死士断肢残骸的机会了。
但,就算尸解虫腐蚀尸体的速度再怎么慢,那死士的尸体,也存不到明天黎明之际了。
毕竟,尸解虫的繁殖能力,也是十分厉害的。
即便是那些原始的虫子,已经在尸解的过程中,死亡、消失。
却还是会在死去的那一瞬间,留下虫卵。
虫卵又会迅速孵化成新的尸解虫,通过啃食尸体残留的血肉,迅速成长,继续腐蚀残存的尸身。
段青山还想再说什么,见人已经往外走了,不得不把已经快到嘴边的话,给重新咽了回去。
他手脚麻利的起身,小跑着赶在人前头,备好了马车。
县衙。
县令随着人,前往了停尸房,看过现场之后,那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赶忙让人找了王尚伪装的周更过来。
王尚起初看见那已经被腐蚀的残缺不全的尸体时,也是有些骇然。
“这是……”
尸解!
他惊的睁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你先别这是!”
县令怒沉着脸,将人拉到一旁,小声的询问:“你先告诉我,这人,是不是你手底下的死士!”
王尚摇头。
“如果说不是你手底下的死士,那他们最可能是谁的人?你是否知道?”
王尚再次摇头。
“那你跟我说一句老实话,究竟有多少股势力,在盯着姜安宁!”
王尚还是摇头。
县令简直想要暴走。
他不过就是个捡漏儿,才得以走马上任的县令而已。
甚至连平步青云,再升一级,这样的事情他都没有想过。
他很清楚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
结果本来日子挺逍遥自在的,现在却接二连三的,被迫卷入到,这不知道什么斗争中。
更不知道,会不会哪天,因此而无辜丧命。
为了明哲保身,他卖给江巍面子,又给王尚行了足够大的便利,当然,王尚的官阶本来就比他高,他就算想不给人行这个便利,也不得不给。
否则……
王尚就算是直接给他来个先斩后奏,也无人会在意他这个小小的、穷乡僻壤里,捡漏儿来的县令。
结果,他明明都已经这般小心翼翼了,怎么到好像事情反而越来越多了起来?
现如今连死士……都出现在他的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