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
姜族长底气越说越足,腰杆子都挺直了起来。
“可嫁妆是什么?”
“那是你为了嫁到人家家里去,也为了感念人家给你聘礼的恩情,赠予给人家的。”
“你给出去的东西,再往回要……那不是不要脸吗?”
“你咋好意思的呢?我就问。”
“更何况,东西是你自己给出去的,也是你自己死活不想嫁,可不是人家赵家不愿意娶,人家赵家,都没追究你讨要补偿……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要知道,就是因为说了与你的亲事儿,赵海便没有再相看其他人家了!”
“结果这亲事都说定了这么长时间,你却说不嫁就不嫁了。”
“于情于理,你都欠着人家一个媳妇儿。”
“把你给出去的那点儿嫁妆当成是补偿,不也应当应分的吗?”
姜族长一番话说的理直气壮,说的自己都信了,止不住的点头,对这套理论很是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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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在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匪夷所思。
不知道是谁,不小心说出了声音:“……族长他这话,说的有些不太对吧?咋听着那么让人不得劲儿呢?好像有点儿太强词夺理了吧?这不就是狡辩吗?无理搅三分的感觉。”
微弱的声音,在针落可闻的此时,显得格外清晰。
姜族长顿时老脸一黑,目光锐利的,瞬间就锁定了那个说话的人。
吓得那人浑身一激灵。
生怕等下,姜族长会像刚刚那般,一言不合的,冲过来把他也踢死。
众人纷纷避开了目光,不愿意与姜族长产生对视。
明显是不太认可姜族长这套双标诡辩的。
人群再次寂静无声起来。
姜安宁忽地笑了两声,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安静。
“看来,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
“就算我什么都不说,大家伙儿这心里头,也都跟明镜似的。”
“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
“知道是非黑白。”
姜安宁瞥了眼姜族长,连与人辩驳,跟人讲道理的念头都没有,只轻笑了一下,仿佛对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东西,根本不值得搭理。
可明明她什么都没有说,连反驳一句都不曾,却好像什么都说了,令人如芒在背。
姜族长脸色十分难看,怒瞪着姜安宁,期望对方能够向他服个软儿,别让他下不来台。
奈何,姜安宁连个多余的眼神儿,都懒得施舍给他。
姜安宁瞥了眼仍旧盯着他,仿佛还惦记着蓄势待发,与她搏命的姜大树一眼。
“大家伙都不是瞎子,你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所有人都看见了。”
“不是你颠倒几句黑白,就能够改变事实的。”
姜安宁到底还是心软了。
她想着,丧子之痛,的确是足以令人疯癫。
或许,姜大树也并非存心想要将责任甩锅给她。
只不过是一时间,接受不了丧子的巨大打击。
急切的需要一个,能来承担罪责,减轻他心内愧疚的人。
最好是,还能再索要点钱,免得老无所依,晚年凄苦。
毕竟,到这个年纪了,总不能再生一个吧?
就算生的出,也未必养的大了。
姜安宁想着,若人能够及时悔过,不妨此时就此揭过。
到底是死了儿子……
“你放屁!”姜大树怒不可遏,捏紧了拳头,只是忌惮着姜安宁拎他就像是拎小鸡儿似的力气,不敢再贸然上前,只能怒声逞口舌之快。
“我儿子就是你害死的!”
“是你!”
“你这个毒妇!”
“如果不是因为你勾搭了我儿子,让他为你说话,与族长呛声,族长怎么会一时不慎失手,活活踢死了他!”
“这都是你造成的!”
“都是你!”
姜大树歇斯底里,神情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