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疼的,也是吓的。
姜安宁这贱种,怎么会赚了这老些钱?还全都给他们花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几件破衣裳,没个三碗四碗根本吃不饱的血燕、花胶、雪蛤……哪里就值得这些钱了?
“你放屁!”
张氏听着越来越多的人臭骂她,急声辩驳:“你那天晚上还当着全村人的面,说给我们花了六十六两,让我们只要将婚书、信物以及六十六两一钱还给你就算两清……”连那八亩肥田都没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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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会儿就成三百两了?
“你扯谎!”张氏就像是抓住了姜安宁的小尾巴一样,登时得意起来:“你在欺骗大家,你……”
“原来张大娘你也还记得,那天你们上门道歉,施恩一样给我原谅你们的机会,不要不识好歹,我也仅仅只是向你们讨要婚书、信物以及为你家建新房、打家具,作为婚后所用的那一部分花销啊?”
姜安宁冷笑了一声:“我还以为张大娘刚刚那般言之凿凿的编造我要你赔偿二百两银一事儿,是因为年纪大了,又大难临头时被一心仰赖丈夫背刺,成了弃卒,伤了心智,全然不记得这些事儿了呢。”
众人微默。
这小娘子的嘴巴,好像有点毒啊?
他们认认真真的看了姜安宁好几眼,很想确定,这个嘴毒的姑娘,跟刚刚那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姑娘,究竟是不是一个人了。
张氏瞬间哑口无言,只觉得被姜安宁一番话,气的心口更疼了。
她‘诶呦诶呦’着捂上心口,缓缓倒在地上。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先嗤笑了一声:“这妇人莫不是自知理亏,无法辩驳,所以躺下来打算讹人?”
其他人瞬间跟着哈哈大笑。
一时间,再没有人对张氏有所同情。
赵元山冷眼旁观许久,本以为由着张氏这么闹一闹,兴许真能扭转了风评,不用再背负人渣的恶名,被那些狗拿耗子的多管闲事之人指指点点,连出行都要受人唾弃。
如此,他也就不必非要同张氏义绝。
毕竟做了二十几年的夫妻,感情总归还是有一些的。
若非姜安宁实在歹毒,非逼他至此绝境之地,他也断不会如此……
何况,他暂时也没寻见合适的人家去入赘。
没想到张氏会如此的不争气!
明明之前形势一片大好,现在却被姜安宁揪到错处,紧咬着不放。
真是废物!
连装死也不会装的像一点,简直没用。
赵元山闭了闭眼,露出几分无可奈何的拒绝。
“大人!”
他朝着堂上高坐的县令大人拱了拱手:“非是小民恶意相告,实在是此妇心思恶毒至极!”
“张氏她当着您的面,就敢肆意攀污您的声誉清白,可想见背后又是如何心思歹毒的!”
赵元山看了一眼赵海,心里很快就有了取舍。
“小民本以为,此子是受了张氏教唆,才会做出如此道德败坏之事。”
“如今看来,分明是此子随了他那心肠歹毒的母亲,又在人的言传身教之下,从根子上就长歪了!”
原本心口是真疼的张氏,被赵元山这番言词恳切的陈情,给刺痛的身心俱都麻木了下来,连疼也感受不到了。
赵元山拱手:“请大人严惩此二人,以儆效尤!”
“我愿与张氏义绝,与赵海这根子歪了的孽障断绝父子关系,从此再不往来,万望大人还给姜家侄女一个公道,判其母子二人早日归还从姜家侄女那里骗来的财物!”
他说的十分大义凛然。
不知道的,还以为赵海跟张氏,是被他大义灭亲,检举揭发的。
赵海也没想到,他爹居然如此轻易的就舍弃了他这个亲儿子!
他愤恨不平的瞪向满脸正义凛然、大行灭亲之举的赵元山。
“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我从姜安宁那里骗来的钱,哪一次你少花了?”
赵元山瞬间黑沉了脸,端起长辈的架势,怒斥:“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我是你爹!”
“你刚不是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了吗?”
赵海嗤笑了一声,不以为然:“现在你已经不是我爹了。”
“你你你,孽子!”赵元山气的嘴皮子直哆嗦。
赵海翻了个白眼:“我是孽子,你就是孽爹,谁也别说谁,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