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那人准是没安好心就对了!
暂时琢磨不出这里多出来的瓶瓶罐罐,究竟是从何而来。
眼前的文字,也并没有再给她提供出任何新线索。
姜安宁将罐子重新盖好,放回原位。
手指无意间划过柜子里的隔板,蹭上了厚厚的一层灰。
她略感诧异的挑了挑眉,又在罐子附近擦拭了一圈。
看着指尖儿上沾着的黑泥灰,她更加意外了。
这么厚的一层积灰,只怕没有个三五年时间,是达不到的。
三五年前……
她也才刚刚解决了生计的问题,勉勉强强吃饱饭,后来才渐渐地,有了足够剩余的银钱,索性就在父母原先留下的宅基地上,重新修缮了下。
如此说来,这瓶瓶罐罐,岂非很可能是她这房子重新修缮好没多久,就被放进来了?
姜安宁有些头痛的拧起眉心。
她是真的对此毫无印象了……
搁下疑惑,在听见方婶子喊她时,匆忙应了一声,重新关好柜子,推门出去。
“安宁!快来!”
方婶子的声音渐渐近了过来,姜安宁关好了侧屋的门,拾掇拾掇表情,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
“来了,方婶子,怎么了?”
方婶子笑呵呵的握住了人的手,拉着人就往厨房的方向走。
“诶呦,这隋然可真是个厉害的,刚刚又鼓捣出新花样来了。”
她毫不吝啬的夸赞着人:“我都跟人说,叫她去开个饭馆子什么的,准保能赚钱,新鲜花样可忒多了些,我都不敢想,这人要是搁在她们家过年,那饭桌上摆的得有多丰盛,多巧思了!”
姜安宁听着人欢快的声音,也不免来了好奇。
隋然这是又做什么了?
到了厨房,姜安宁就瞧见围在锅灶边的几个婶子,正人手一个炸的金黄金黄,瞧着就酥脆好吃的圆球。
“你别听方婶子在那夸大其词了,她那张嘴巴,你还不知道吗?有芝麻大点儿的事儿,经过她一渲染传播,准能变得比西瓜还大,可别信她说的。”
隋然本就有些羞于见姜安宁,此时经过方婶子这么大嗓门的一吆喝,更多了几分不大好意思。
“我倒是觉得方婶子也没说错什么,贵诚嫂子这双手,当真是灵巧的。”
姜安宁说话间,已经拿了一个炸的金黄金黄的圆球在手里。
外边是酥脆酥脆的口感,凑到嘴边近了,方才闻出是土豆蒸熟后的味道。
轻轻咬开,里头还冒着热气儿,略有汤汁顺着她手指流淌下来。
隋然忙道:“你小心些,别烫着,刚出锅没多一会儿呢。”
姜安宁含糊不清的‘嗯嗯’了几声。
土豆被蒸熟后的清香,被高温油炸之后,极速锁在那层焦脆的外衣下。
酥脆的外壳被咬开,软糯香甜的土豆泥,混着略略浸染上的肉馅儿汤汁,鲜咸的滋味恰到好处。
里头的肉馅紧实,似是搅上了劲,嫩滑多汁,松而不散。
姜安宁以她有限的美食水平,最终得出一个肯定的结论。
贵诚嫂子…不,隋然,是有真功夫在身上的。
就这份给肉馅儿搅劲的手法,半点儿不像生手,怎么看都像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姜安宁不免有些奇怪,隋然既然有这么一手好厨艺,怎么就不想着出去开个饭馆呢?
哪怕是走街串巷的当个小贩,应该也比困在这儿,从土里头刨食儿强的多吧?
如果不是瑞安镇这边,粮食产出整体偏低,几乎绝大部分人都要买粮食吃,即便是得了新粮,也吃不上多少时日。
她倒也不会觉得奇怪。
毕竟民以食为天,粮食才是真正的立足之本。
隋然与姜贵诚夫妇想要多买些地来作为小家庭的保障,也情有可原。
吃喝不愁,才有机会谈东山再起,梦与远方。
连肚子都填不饱了,整日所思所想,皆是如何才能不被饿死,哪里还有空闲的精力,再去想其他与吃饱饭不相干的事情呢。
偏偏,在瑞安镇这地界,凭借种地换取的粮食,供一家温饱都勉勉强强,遑论是想要赚钱了。
吃完了一个炸土豆肉圆,姜安宁已经有个七八分饱了。
后院的男人们也喊着前头这些女人们过去吃烤肉了。
女人们端着大盆大盆的菜,都往后院去了。
锅上正蒸着饺子。
倒还真就没什么人发现江巍不见。
姜安宁平时吃的就不多,这会儿便也没有跟过去凑热闹了。
她到地窖里头,取了两坛子存了好些年的陈酒出来。
有人路过时,正巧碰见姜安宁从地窖里头爬出来,不免啧啧称奇。
小主,
“安宁,你家这地窖可是挖的好,刚刚我从这走过去好几趟呢,都没发现这儿竟然还有个地窖呢。”
姜安宁微微一笑:“周然哥过奖我,不过就是普通的地窖罢了,哪有那么厉害,还能半点发现不了了,定是周然哥你刚刚来往的匆忙,没有注意才是。”
半点儿不提自家地窖上的美饰障眼法。
周然略显憨憨的挠了挠脑袋:“是这样吗?”
他有些被说服住了。
感觉姜安宁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那可能确实是我刚刚来往的太匆忙,没有多注意吧。”
周然没有多怀疑什么。
地窖嘛,家家都有的东西。
倒也不值得多稀奇。
他刚刚也就是奇怪走了这么多趟,半点儿没注意到,旁边竟然还有个地窖入口。
“正是的呢。”
姜安宁从地窖里头爬上来,扑了扑身上的土,表情大方自然的把两坛酒递给了周然。
“既然正好遇见周然哥了,就劳烦周然哥帮忙把这酒带过去,分给大家助助兴。”
周然奇怪的‘咦’了一声:“你不过去跟大家一块热闹热闹吗?”
姜安宁摇了摇头:“不了,觉得有些头疼,想回屋去歇一歇,怕是还要麻烦周然哥,帮我跟大家伙道声歉意。”
“头疼?严重吗?”周然紧张了一下。
“不严重,许是刚刚情绪激动上了头,暂时还没有缓过来,应是不打紧的,我回屋歇歇就好。”姜安宁半真半假的说。
周然不疑有他,甚至瞬间明悟。
懂了,定然是姜安宁不想看见秀荣婶儿他们,所以才借口不去的。
毕竟刚刚已经在族长的主持做主下,握手言和了,总不好再起争端。
说来,他都有些佩服秀荣婶子了,都闹成这个样子了,还浑像是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就没有一道菜是能逃过她魔爪的。
这要是换成是他丢了这么好大一张脸,只怕早就已经不好意思继续在这儿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