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安宁洗漱好了准备到客房去休息,宋尧死活不肯放人。
“安宁啊,你看,这时候也不早了,现在睡下,要不了多一会儿就该醒了,不如干脆就别睡了吧。”
宋尧拉着人的手:“你陪我说说话!”
“好呀!”
姜安宁看似欣喜的答应了下来,嘴上却道:“宋姐姐想说什么?”
“志怪话本子我倒是看过不少的,什么借尸还魂呀,画皮换头啊,我都会讲的,要不……”
宋尧瞬间瞳孔震惊。
原本亲热挽着人胳膊的手,瞬间松开了。
她连退数步,与人拉开距离,还险些绊倒在台阶上。
“那、那什么,我突然觉得,也有些困累了。”
宋尧声音磕绊颤抖:“我去睡觉了!你你你、你也早点休息!啊,睡个好觉,就这样!”
她语无伦次的慌张跑回正屋,连头都不敢回。
姜安宁捂嘴笑了笑,也很快就回了屋。
折腾了这么一天,属实也是累了。
躺在床上,她本以为,自己会沾着枕头就睡着。
却不知怎么的,越是闭眼躺着,越是神采奕奕。
随着意识置于黑暗中沉浮挣扎,原本还不屈不挠的那几分瞌睡,愣是被驱赶走了。
姜安宁有些躺不下去了,睁开眼,烦躁的坐了起来。
“奇了怪哉!”
刚刚明明困的都要睁不开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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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会儿,倒是一点儿也睡不着了。
她心情郁闷的坐了好一会儿,实在是生不出瞌睡,索性也就放弃了挣扎,摸索着下床,找到火折子,揭开灯罩,点燃了里面的蜡烛。
黑漆漆的屋子,瞬间就亮堂起来。
姜安宁盯着烛火看了会儿。
实在是有些无聊,又毫无睡意,索性打开箱笼,取出爹娘留下的手札来看。
先前,她心惊于手札中恶毒的杀人之法,不敢细细去看。
如今,好奇已经大过了恐惧。
手札里,关于如果通过染布浸毒的法子,除了之前看过的,以马钱子为原料所制成的牵机药,混在薯莨中的法子,还有其他诸如,喂养桑蚕时,以用有毒之物灌溉或浸泡,使在毒物饲养下,存活的蚕,吐出带有剧毒的蚕丝茧……
姜安宁看着手札里五花八门的杀人之法,胆战心惊。
看着看着,倒也就入迷了。
渐渐地,就也不怕了。
还跟着手札里头的法子,开始推演起来,究竟能不能成,可不可行。
鸡鸣三声,姜安宁抬起头来,看着外头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惊觉自己竟然看了一整夜的手札。
她有些不舍的合上手札,重新放回箱笼里锁好。
与其同时。
江巍带着人,趁天色朦胧,人们正是还熟睡的时候,悄悄潜入到姜安宁家里。
“动作都麻利些,翻找的仔细点,务必不放过任何一处,包括犄角旮旯,都要翻上一遍!”
江巍冷淡着脸:“手脚都利索些,别弄出太大的动静,引了人来。”
盛绩在一旁笑着道:“公子放心吧,昨儿,徐朗翻进隔壁姜根山家里头,给那菜锅里头,下了足足的蒙汗药,保管他们一家子,一觉睡到大晌午,便是天塌下来,也醒不了!”
“是啊,公子,如今赵海一家子进去吃牢饭,隔壁家又被我下了蒙汗药,这附近,也就这么两家人,寻常也没什么人往这边来,咱们只要不是把房子拆了,闹不出什么动静的!”
徐朗长了张娃娃脸,笑起来时,会露出两颗小虎牙。
江巍看了人一眼:“不可轻忽大意,凡事小心为上!”
他吐了一口浊气:“敌暗我明,不仅是要提防村里的人,更要提防有可能混在其中的幕后之人!”
“不用这么小心吧?”徐朗咕哝了句。
江巍目光凌厉,瞪了人一眼:“小心驶得万年船!”
徐朗瘪了瘪嘴:“知道了。”
“你别不当一回事儿!”
江巍怕他不上心,语重心长的说道:“如今,已经有种种迹象表明,幕后之人,十有八九,比咱们更早一步,来到姜安宁的身边,严密的布防监视,甚至是躲过了咱们这么长时间的探查,隐匿在暗处,默默偷窥着咱们的一举一动。”
“更有可能,早在那女人进京之前,就已经有探子潜伏在她身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江巍:“我最近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十分大。”
“岭南是什么地方,距此地更是数百里远,姜家夫妇又是得罪了人,被驱逐出来的。”
“这一路上,难道就那么太平?”
“姜家夫妇二人,不仅好生生的跋山涉水,到了江安县,落地生根,安家置业,还与京城的势力搭上了话。”
江巍眉眼冷凝:“这其中要是没有点猫腻,谁信?”
“退一万步来讲,幕后之人难道是没有旁的选择了吗?”
“为何独独找到了名不见经传的姜家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