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世故竟是半点儿不通的。
尊老爱幼都不懂。
他在心里头骂了好一会儿,稍稍觉得痛快了些,才开口:“你看你这孩子,说话就是见外。”
“族长爷爷难不成还能是坑害你不成?”
“我这样说,自有用意。”
“你……”莫管了!
姜族长正想要把话揭过去,姜安宁却追问道:“什么用意?族长爷爷不妨说说明白,也让我学学,您老人家是如何的老谋深算。”
“我……”
姜族长一噎,嗫嗫着嘴角,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这死丫头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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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太咄咄逼人了吧!
“族长爷爷说不出来吗?”姜安宁冷下脸:“那我来替你说好了,族长爷爷且听听,我说的对不对。”
姜族长本能就觉得不好,想要开口阻止人,却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原本,各家是商量着,一家出五百文钱,咱们村,满打满算的百来户人家,想来是又有谁分家出去,自立了门户,这才勉勉强强地,凑了个二百来户人,我说的可对?”
姜族长脸色铁青,其他人却忍不住点头,心中感慨安宁这丫头是有些料事如神在身上的。
还别说,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村里根本没有二百户人家,不过,要是一些家里头儿子多,儿子已经娶媳妇又生了儿子的人家,肯把家分了,那倒是也足够凑上二百户。
不仅足够,还多出来不少。
这其中,自然是有不愿意分家的,人多才力量大,何况爹娘在世,兄弟几个就把家分了,传出去也是好说不好听的。
好些个长辈忌讳着呢!
可不分,就得按人头来出钱了,一个人头五百文钱。
他们不想出钱,就只能分家了。
这样,虽然家里头劳动力多的人家吃亏了些,却怎么都比一个人头五百文钱要划算的多。
啥?不出?
姜族长也是发了狠的,联合族里其他几个辈分高的人出面,把话说的死死的:不出钱可以,立马搬出姜家村,除宗除族。
加上还有一部分惦记着分家的人撺掇,这最后,不想分也得分了。
毕竟,分家肯定不能连银子都不分,没有那个道理。
能从长辈手里头,分个二三两银子跟几亩田,守着自家的东西过自己的小日子,就算掏出五百文钱有些肉疼,那也是值得的!
有人同意,有人不同意,最后这事儿少数服从多数,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按一家五百文钱的份额,把这一百两银子凑够了数,兴许还会剩下些,这剩下的,大概就落入族长爷爷您自己的腰包,美名其曰:是村里人的共同财产,回头等到祭祖的时候,拿出来当做买贡品的钱。”
姜安宁冷笑了声:“我说的,可对?”
太对了!
要不是场合不合适,众人都想要给姜安宁呱唧呱唧了。
这丫头,太厉害了!
跟神算子似的,明明不在场,却把当时现场的事儿,说的八九不离十。
众人心里头,不免多了几分敬畏之意。
在他们看来,能把他们背着她商量好的事情,说的这般精准,指不定连其他的事儿,也能掐算出来。
没错,在村民的眼中,姜安宁能够把事情说的这么准,肯定是掐算的。
指不定这孩子是什么时候出马了,身上有仙儿!
姜安宁是不知道村里人怎么发散思维的,她继续说道:“族长爷爷不满足只贪墨那么几百文钱,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真的毁了村子里的名声,叫人戳着咱们村人的脊梁骨,说咱们村的人不讲信誉,大老远的将人家给请过来,却违背承诺,不愿意付钱了,更何况,那钱是白纸黑字写好的。”
“就算族长爷爷想了办法,在外头传言说,是村正哥坑了全村,卷钱跑了,把咱们村,形容的十分可怜。”
“可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日子久了,纸总是包不住火的,万一……”
姜安宁话音微顿,转而笑道:“到时候舆论一旦反转,势必会造成更大的反噬,那可真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