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从前,你们不是总盼望着我早早杀了姜安宁,好带着你们,回京去享受荣华富贵,高官厚禄……”
“如今启程回京的日子就在眼前,你又恼什么的?”
娇娘呆愣间,王尚猝不及防的凑到人近前来,伸手用力捏住人的下巴,直降人这几年养尊处优,再不必刀尖儿上舔血,过风餐露宿的日子,给保养的十分白净,如剥了壳儿的鸡蛋一般的小脸,都捏的变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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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杀掉姜安宁了,你不高兴吗?”
“嗯?”
“说话呀!”
“你不高兴吗!”
王尚目光陡然的凶狠了起来,就这样捏着娇娘的脸颊,将人给提溜了起来。
娇娘:……
艹!
你他爹的捏着我,我怎么说话!!!
娇娘欲要挣脱开人的掌控,奈何王尚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任凭她如何的拍打、取巧,想要借力卸掉这人桎梏她的手臂,都无法撼动人分毫。
……这男人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明明八年前,他们刚刚出来做这一单任务的时候,这男人还跟他们不相上下。
怎么八年过去,他不仅没有如同他们一样退步,反而还大有精进了?
这不合理啊!
明明这八年来,大家都在沉于享乐,从最开始,刚刚离开京城时的志得意满,到日渐地在漫长枯燥的等待中,磨灭了斗志与意气风发,至如今……
更多是已经认命了。
虽然大家伙都没有明说,可任凭是谁,都已经做好了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回去的准备。
甚至他们当中,还有人偷偷地在姜家村旁边的甜枣村化名落户,安家,娶娶了媳妇儿,如今连闺女儿子都抱俩了!
这事儿虽然做的隐蔽,却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只要王尚有心想要知道,轻而易举的就能将事情了如指掌。
可是王尚对此,就像是浑不知道似的。
大家心里头都有杆秤,知道他这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同时,也算是彻底的死了想要回京城的那条路。
那时候,大家都觉得,他们十有八九,就是要老死在这穷乡僻壤了。
根本就没有机会再回去。
索性也就摆烂了。
时不时的还会言语上刺激王尚几句,做出些以下犯上的举动,暗中搞搞小动作,想要利用赵海搅和王尚的计划……
这些,更多是因为不甘心。
心里头,确实从来没有对这些事抱有希望的。
当然,如果能成功,能顺利杀了姜安宁,那便是皆大欢喜了。
只是,也不抱有什么期待就是了。
可明明大家都在摆烂,他们看着王尚,更是摆烂的,烂中之烂……
怎么、怎么不过八年时间,便与他们有了如此巨大的差异。
放、放开……放开啊!
娇娘顾不得再去想更多,她只觉得呼吸越来越不顺畅,好像马上就要死掉了一样。
唔……
“咳咳咳!”娇娘骤然间被摔在车壁上,很快又落在车板上,狼狈无力地趴在地上,猛烈地咳嗽着。
“你……”疯了是不是!
娇娘想要怒骂的声音,在人冷冰冰的目光下,悻悻地咽了回去。
好可怕。
这男人……怎么好像又变回之前那副不近人情的样子了啊?
娇娘心有余悸。
这两日,因为“江安县第一绣娘”那件事儿,王尚整个人一反常态,带着她跑到了姜家村这个破地方,像个阴沟里的臭老鼠一样,暗戳戳的躲在暗处,盯着姜安宁的一举一动。
虽是行为诡异,却待她格外的亲和,就仿佛……
又回到了从前,大家还在一起并肩作战,大家都是没什么品阶的小卒,就算是死了也不一定会有人记得,有人收尸的那种。
可虽落魄,却彼此肝胆相照,相互扶持。
他们几人,都是一块,在刀山血海中翻爬出来的,是一起睡过死人堆的。
那时候的王尚,还不似如今,与他们有了上下阶级之分。
甚至还会苦中作乐的同他们讲笑话。
后来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呢?
娇娘有些想不起来了。
就好像,他们之间,是突然间从兄弟、伙伴,变成了上峰与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