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但凡她能够多长个脑子,多长些心眼儿,不是这么愚蠢的话,随便找个什么人,稍微打听打听,前世应该都不会被骗的如此凄惨,又如此简单吧。
姜安宁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她在想,张氏究竟是为什么能够,这般轻易的,成功骗得了她的?
就只是因为她蠢吗。
还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姜安宁细细的回忆着,从前张氏跟她说这些事儿时的表情,很是坚定,信念感十足。
她甚至怀疑,张氏说这些话的时候,指不定自己都相信了。
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是在说谎话,旁人又如何会怀疑呢?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她太蠢了。
她甚至就没有怀疑过张氏……
她甚至是,没有怀疑过任何一个接近她的人。
她真蠢。
她真的好蠢啊!
姜安宁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次愚蠢。
无可救药的愚蠢!
方婶子一看她这表情,就明白了,这丫头是当真不知道,一亩地的价值。
就安宁家这院子,光是菜园子,就值至少三百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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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说,方便的水井,宽敞明亮的厨房,还有后院那个能养下至少十头年猪的猪圈。
这些,合在一块,八百文一个月,都是贵诚两口子占了安宁丫头的便宜。
隋然跟姜贵诚也很快的意识到,姜安宁之前坚持要给他们更低的价格,怕是根本就不知道这么大的院子,是怎样的价值。
如今被方婶子的一句话给点拨醒了,应该就会明白过来,这样大的院子,这样好的房子,只租八百文一个月,到底是还是他们占了便宜的。
这要是往外租的话,别说八百文一个月了,就是一两银子一个月,只怕都会有人抢破脑袋也要争上一争。
隋然不仅没有怪方婶子多嘴,叫姜安宁知道了真相,反而十分感激。
她露出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微嗔:“现在你知道了吧?就是八百文一个月,也是我跟贵诚占了你的大便宜!真要是五百文,那可真是在剜我的良心了!”
“你呀,也忒不知道人间疾苦了些!”
“嘴皮子一张一合的,几百文的价钱都敢往下抹,真是拿钱不当钱了不成?”
隋然笑着数落了人几句,心情却是松快,像是一块大石头,就此落了地。
“可…”
姜安宁眨了眨眼:“就算是这样,不也应该是五百文一个月,比八百文一个月,更加的合适吗?”
为什么隋然她们,如此坚持,让她定下更高的价格呢?
就算她并不了解田地赁租的价格,可……实际上,她们也完全没有必要让她知道啊。
如果是张氏,只恨不能把这消息,捂的更严实些,生怕她知道了。
为什么隋然她们不是?
更便宜些的租金不好吗?
隋然一时有些语塞,她走过去,伸手在姜安宁的额头上摸了摸:“也没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呢?”
“五百文一个月,到底哪里更划算了?”
“真要是按五百文一个月来算,我们可倒是真的占了大便宜,但你不就吃大亏了吗?”
隋然也有些不理解了,怎么会有人,非要吃点亏不可呢?
姜安宁也不理解,她脑子有些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张氏洗脑她的那些话,纵使她知道不该相信,却又始终挥之不去,一会儿又是隋然她们坚持不肯让她太吃亏的坚定态度。
“诶呦,我看你们也别争了,就八百文一个月,安宁丫头不算太吃亏,隋然你们两口子,也能得个舒服地儿,安安心心的做生意,在金钱上的压力也不会那么大。”
方婶子拍了拍手,打断双方的纠结:“隋然你们两口子呢,也就别惦记着什么,以后发达了,有钱了,再给人补上更多,没得给自己设置压力障碍,也让安宁丫头心里头不痛快。”
“可这……”隋然还是觉得这样占安宁的便宜,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方婶子就拉了她到一旁去,小声的咬耳朵:“既然安宁丫头,处处为你们考虑,你们不妨也以同等的真心做交换,等以后有能力了,在从旁的地方找补回去就是了!”
“往后啊,你们两家多有往来,这关系处好了,安宁丫头有个依靠,你们也得了扶持,不是挺两全其美的吗?”
隋然犹犹豫豫,摇摆不定:“那我们岂不是占了大便宜?”
村里多少人想要跟姜安宁搭上关系,像是赵家那样,狠狠地从人身上捞得好处。
再不济,能得到人几分扶持,日子也能立马变得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