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她话才说了一半,就引来了赵海暴躁的拳打脚踢,连带着那一锅醒酒汤,也全都被打碎了洒在她的身上。
“老子在这儿跟人喝酒,你废什么话?”
“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懂不懂规矩?有没有点儿眼力见儿?”
“哪家的妻子是像你这样的?管天管地还管到自己丈夫身上了!”
“你是在瞧不起我吗?”
“就这么一点酒,老子还用得着喝醒酒汤?”
“你在瞧不起谁?”
赵海似乎很是介意“姜安宁会瞧不起他”这个事儿,虽然就连姜安宁自己也不清楚,她究竟在什么时候、什么事情上,做出了让赵海误会她瞧不起他的事儿。
“我没有……”姜安宁小声的为自己辩解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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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引来赵海更加暴躁的拳打脚踢。
“老子教育你,你竟然还敢顶嘴?”
“真是不知道这个家谁是大小王了吧?”
“你不要以为你会赚几个臭钱,就能跑到老子头上来拉屎撒尿。”
“我打死你个贱****”
姜安宁被打到耳朵嗡嗡作响,双眼失明。
她苦苦哀求着对方不要打了,却好像反而更大的刺激到了对方的兽心。
赵海下手越来越重。
始终在一旁做壁上观的周然,看了好一会儿热闹,才终于想起来说一句:“诶呀,赵哥,别打了。”
那时候,姜安宁以为他是好人。
哪怕她心中无比的清楚,即便这个时候赵海被劝和着停了手,等到人走了,回到房间里,他仍旧会再次对她动手,她也依旧是心存感激的。
至少,在此时,她能得以片刻喘息。
却不曾想,周然接下来的话,是将她推进了更深的地狱。
“你这样打她,等到明天,她肯定浑身青紫,全都是肉眼可见的伤。”
“这几天,村子里本身就已经有不少风言风语,说你们赵家人没良心,娶了这么个会赚钱的摇钱树,却一点儿也不知道珍惜。”
“就连族长他们,也都在商量着为人做主,让你们和离呢!”
赵海怒:“他们都是住海边的吧?管的那么宽!”
“旁人家的事情,哪里由得他们指手画脚?”
周然便假模假样的叹气:“倒也不是族长他们非要多管闲事。”
他看了眼被打到浑身颤抖,缩成一团的姜安宁,扬了扬下巴:“还不是你家这位,几次三番的跑去求人帮着做主,闹的村里头满是风雨,几乎家家都知道你们家薄待了她。”
“舆论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连外面都有人听见风声。”
“如今来咱们村里说亲事的媒人,都委婉的打听了起来,是不是有这么一桩事儿,族长与村正他们,自然也就不得不出面管上一管,否则影响了村里其他人的婚事儿嫁娶,可不就是大罪过了吗?”
“到时候,但凡谁家闺女儿子嫁不出去,或者娶的不好了,还不都得怨怪族长他们?”
“就是找到你们家来打砸讨要说法,都是有可能的!”
被周然这么一通夸大其词,赵海对姜安宁的恨意更加多了几分:“都是你这贱妇惹出来的祸事儿!”
说着,便又要动手打人。
周然赶忙拦住了他:“诶呦喂,哥哥,你可快歇着吧!怎的好像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白说了一样?”
“你这样打她,除了给人增添把柄,叫人拿你们家当成是饭后谈资,还能有什么用?”
“更何况,你可别怪弟弟我没有提醒你,如今族长跟村正他们,那是打量着不愿意多管闲事儿!”
“说一说,闹一闹,便也罢了。”
“真要是动真格的,帮着人撑腰和离了,如何安置一个早就没有了爹娘兄弟,被休弃回家的孤女,也是桩令人头疼的事情。”
“毕竟,她出嫁前住的那座宅子,如今可是属于村子里的财产。”
“这要是让你们把人给真休了回去,那岂不是要把房子也一并还回去?”
“那和割族长他们的血肉有什么区别?”
周然:“他们自然是都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招惹了麻烦回来,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他看了眼姜安宁:“左不过这人,不是也没死吗?也有吃有喝的,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受点气而已,有什么过不下去的?忍一忍就是了。”
“可你要是再这样,毫无章法的对她拳打脚踢,回头她满身伤痕的往外头一跑,那族长他们,就是不想管,也必须得管了。”
“否则这样的事情传开了,村子里的名声就没办法要了。”
“就是族长愿意,村里人也不可能愿意啊!”
赵海果然停下了手。
他还是知道轻重的。
不可能傻到跟村里人去做对。
可就这样便宜了姜安宁,他心里总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