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家里求助?”宁橙想了想,“家里每个月都有多少收入、多少支出,族长和长老都会给大家一个交待,但我们确实是没看到宁昌年读书的花费走了公帐,如果求助的话,应该是走了族长自己的私库,当时的族长是他的亲生父亲,给自己小儿子补贴一二也是能说得过去的。”
“那就不是族人可以管的,是人家自家的事情了。”
“其实,他们就算是走了公帐,族人也不会说什么的。”宁橙叹了口气,“自从他外放做官之后,家族里面的那些生意、家里的门客、还有慕名而来投奔的学生也就慢慢多了,进项也就多了,这一个月多支出三十两,其实也不算什么的,族人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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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他是否向家里求助,你是不知情的?”
“对,我不知情,我兄长也没有提过,这一点不敢欺瞒大将军、大人们。”
听了宁橙的话,沈茶看向金菁,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意思,他们猜测,当年为宁昌国走后门的应该就是身为贵妃的太皇太后,那个时候,书院还没有托付给代王府,依然是轩辕家负责,如果太皇太后开口,轩辕家是不会不给她这个面子的。
至于宁昌国怎么解决宁昌年这个高额的读书费用,那就更好办了,只要宁昌国一脚踏入了太皇太后的地盘,想要跑是绝对不可能的,以太皇太后的心性和手段,有的是办法让他就范的。
“啊!”宁橙突然叫了一声,看到几个人全都瞅着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学生突然想起一件事,应该和宁昌国增加自己进项有关。他曾经给族长的信里写了,说是找到了一个好差事,对方爱慕他的才学,想要请他教家里的孩子念书。虽然有官学,也有书院,但这家人的孩子好像不太方便出门,就请宁昌国到家里去讲学,也不用太过于频繁,每七天去一次,一次讲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就可以。酬劳是按次数结,宁昌国没说一次多少银子,只说宁昌年去碧麓书院的费用这下就算有着落了。”
沈茶听了这些,忍不住轻轻勾起唇角,这个所谓的讲学,恐怕就是太皇太后拉拢宁昌国的第一步。
在她查阅关于太皇太后的卷宗里面显示,太皇太后的娘家有一位侄女,也就是被她算计的那位兄长所留下的女儿,打记事开始就是请了名门大家来家里教导的,因为这位小姐体弱,不能出门招风,不可以向其他名门千金一样,去专门的书院念书,只能请先生到家里来。
而这些先生里面,不乏过去几次科举的状元、探花、榜眼这些有学问的年轻人,当时西京城中曾经有过传言,贵妃娘娘请这些青年才俊为自己的侄女讲学是假,想要为自己的侄女招婿才是真的。
沈茶看到这里的时候,曾经表示传言不可信,这也是太荒谬了。
虽然皇爷爷和太皇太后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是为了报恩才娶的,娶回来也就是当个摆设供起来,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夫妻之实,但如果太皇太后想要为自己的侄女招婿的话,名正言顺的请皇爷爷帮忙挑几个合适的人选,想来皇爷爷也不会拒绝的,没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力气。
但现在看来,太皇太后应该是想要一石二鸟,一方面广撒网招揽西京城的青年才俊成为她的侄女婿,另外一方面是想要找到合适的帮手,为她在西京城构建新的情报网做准备。
只是沈茶不记得当年那位小姐的上门女婿是不是从这些青年才俊里面挑选的,但太皇太后最得力的帮手,却真的是从这里面找到的。
想到这里,沈茶重重的叹了口气,太皇太后这是要建立自己的关系网,所以迫切的需要有本事的、可以为她所用的人,而宁昌国则是需要在京中找到一个靠山,找到一个稳定的进项来源,所以,这两个人也算是一拍即合。当然,除去两个人之前有过一定的渊源和交集,他们剩下的共同点恐怕只有一个了,那就是青莲教。
根据卷宗记载,这两个人都是忠实的青莲教信徒。
“小茶!”金苗苗用胳膊肘撞了撞沈茶,小声的说道,“你想到什么了?笑的这么的瘆人!”
“想到一个很有趣的事情,特别的有意思。”沈茶朝着金苗苗一呲牙,看向宁橙,“你是否知道,宁昌国信奉青莲教,是那种很狂热的信徒?”
“确实是,不止是宁昌年,西京宁府在青莲教被围剿之前,都是信徒。”
“果然如此。”沈茶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除了身边的金苗苗之外,没有人听得到。
金苗苗虽然听到了,但没有多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沈茶,又继续下面的审问了。
“由此看来,宁昌国真的是为了宁昌年花了不少银钱,费了不少的心血,虽然不是亲兄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用心程度比亲兄弟还亲,绝对是对的起中州宁家了。”
“谁说不是呢?”宁橙叹了口气,“最开始的时候,宁昌年也是争气,念了三四年的碧麓书院,就准备下场试试了,这不是他自大,是他在碧麓书院的先生推荐他,让他试试的。而他运气不错,正好赶上了当年的恩科,虽然成绩不是特别的好,但也算很不错了,平稳的中了举人,比宁昌国当年中举的年纪还小了一岁。后来,宁昌国觉得太早参加会试不太好,接下来的考试就没参加,重新回书院念书了。”
“也是个小天才,不枉费宁昌国花大代价培养他。不过……”金菁看了看沈茶,又看了看宁橙,“宁昌年应该是回原籍参加科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