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前的两三年?这是不是有点太早了?”沉茶想了想,“那个时候,陛下刚刚登基不久,宁老大人作为曾经的帝师、三朝元老,可是圣恩愈隆的。”
“没错啊!”薛瑞天点点头,“很多老臣都受了封赏,倒也不只是宁昌国一个,可真不至于那个时候,就觉得自己要交待后事吧?”
“听你们这么一说,还真的像是交待后事的。”宁老夫人想了想,“那次是他主动给我来信,说想要趁着南下的机会,来见见我,我同意了。我们那次见面,并没有在家里,而是在西湖边上的一栋宅子,那栋宅子是我避暑用的,宅子里的人不多,正好可以说说话。”
“他那个时候的状态好吗?”沉昊林看着宁老夫人,“春风得意?”
“说不好,确实很疲惫,但也许是长途跋涉的缘故。”宁老夫人想了想,“我们的年纪相彷,相差不过半个月而已,但他显得要比我年长二十岁的样子。虽然做官是很耗心神的一件事,但他衰老的速度,让我觉得有点不太可思议,看着……嗯,命不久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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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他自己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会去见老夫人,提前做了一些准备?那也不应该啊!”薛瑞天摸了摸下巴,现在越想越觉得宁昌国这个很像是提前安排后事的举动很异常,“说起来,确实有点奇怪,他那几年的行事做派特别的不稳重,张狂的很,一点都不像是三朝元老应该有的样子,反倒像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年少轻狂。”
“有些人是年纪越大才会越张狂的,毕竟,年轻的时候,没有张狂的资格。他青年时期要谨慎小心一点,免得被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等到了老年时期,位高权重,已经没什么人能威胁到他了,那就是一定要张狂起来,对吧?”沉茶笑眯眯的看着薛瑞天,说道,“古往今来,也有不少权臣是晚节不保,越到晚年,越收不住手,除了他自己本身有问题,大多的时候是被家人、亲卷、门生、故友所牵连。”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沉昊林看看沉茶和薛瑞天,朝着两个人一挑眉,“青莲教擅长巫蛊之术。”
听了沉昊林的话,沉茶马上就领悟到了他的意思,朝着他点点头,完颜宗承、完颜青木,还有完颜萍姨妈的家族,多多少少都受到过青莲教巫蛊之术的影响,才导致了他们后来有了不同的结局。
“巫蛊之术?”薛瑞天摸摸下巴,也想到了这一点,“想要控制一个人,从控制他的心开始,才是最有用的,对吧?”
沉昊林和沉茶点点头,同时把目光转向了宁老夫人。
“你们说的都对,西京宁家的败落,其实是各方影响的结果。”宁老夫人看到他们望着自己,澹澹的笑了笑,“会不会被下蛊,我不是很清楚,当初他来见我的时候,并没有被人下蛊的感觉,人还是正常的,没有发疯,没有不可理喻。至于大将军所说的圣恩愈隆,也确实是这样,但自古以来的权臣,哪个又不是圣恩愈隆?哪个不是几朝的元老,哪个不是在云端的时候,又狠狠的摔下来呢?”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薛瑞天轻轻叹了口气,“有多少家族在经历这样一个过程之后,就彻底湮灭在历史之中了呢!”
“说的没错,尤其是那种新发展的门阀、家族,一家之主没有掌控家族的能力,没有长远的眼光,一味的追求家族发展壮大,一味的纵容自己的兄弟姐妹、儿女子侄、亲朋好友以及同窗、故旧、门生等等,那么,这个家族会由极盛突然败落,也只是早早晚晚的事儿。”
“是!”沉昊林、沉茶和薛瑞天同时点头,“望族之所以可以久久的立在世间,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老夫人,您当时对宁家的情况了解吗?”
“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一些跟宁昌国、西京宁家的事。”宁老夫人轻笑了一声,“我在晁州的宅院,也是会偶尔有人来坐坐,跟我说说这些事儿的。”
“是宁橙的母亲?”
“当然不是,那是个温婉贤良的姑娘,可以安安静静的坐一下午,会谈经论道、会聊诗书礼乐,但不会讲别人家的是非。”宁老夫人轻轻的摇摇头,笑道,“小橙的事儿跟这个无关,是我跟宁家做的交易,等一下咱们再聊这个。”
“好!”沉茶点点头,“不过,老夫人若是乏了,可以随时去休息。”
“多谢大将军体谅,上了年纪嘛,睡不了那么多的觉。而且,有些事情不说出来,也是睡不安生。”
“来见老夫人的,不会是宁氏的长老?来耀武扬威的?”
“怎么可能?”宁老夫人被薛瑞天的话逗笑了,“到底是书香门第,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是我名义上的婆婆、小姑子,还有宁氏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