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渣!”
薛瑞天看完全部的记录,把那一沓纸规规矩矩的按照顺序排好,重新递给了沈昊林。
“用人渣来形容他,都侮辱人渣了,可以说是牲畜不如了。”金苗苗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茶杯,说道,“作为医者,我不得不说,就是因为这种垃圾的存在,让本来是一个用来止疼非常有效的药,变成了人人唾弃的东西,忘忧散无罪,用它来赚钱的垃圾才是有罪的。”
“是啊,就是因为这种人的存在,弄一点忘忧散来止疼,简直难于登天。”金菁拍拍金苗苗的肩膀,“苗苗很久以前遇到的一个病人,就是这样,忘忧散可以缓解他的疼痛,让他可以顺利的度过最艰难的时期,但是因为忘忧散量少又贵,如果要用的话,要经过很多个手续的,所以,那个人的病情就耽搁了,人就因为这个……”他一拍手,“没了。”
“没了?”
“对!”金苗苗点点头,有些遗憾的说道,“如果当时手头上有忘忧散的存货也行,但正巧是用完了,我已经通过关系去买了,但是药铺买卖这个,也是要走很多程序的,按照情况来说,他是可以来得及的,但没想到的是,那个人的病情突然恶化,结果到了最后就是不治而亡。”她耸耸肩,看看沈昊林、薛瑞天,“那个人你们也是认识的。”
“认识?”薛瑞天看看沈昊林,“你说的该不会是……闵行?”
“是他!”金苗苗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说道,“没有办法,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世,那个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后来也就长了记性,无论是不是能用得着,手里也一定要有存货。当然,也是从那天开始,特别痛恨用它来赚取暴利的混蛋,没想到啊,姓栾的手上居然有这样的生意。”
“是啊,我也没想到。”沈茶哼了一声,“本来呢,以为他最多就是帮太皇太后倒腾点不该倒腾的东西,不过就是古董啊,明器什么的,谁能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手。从这里面也能看得出来,青莲教背后的人对于制造舰船是多么的迫不及待。”
“自古以来,用忘忧散赚钱都是会被人不齿、被人嘲笑的,他作为一个商人,就不怕抖落出来之后,名声不太好?”薛瑞天很不解,“我可是听说,他在姑苏的时候,名声还是不错的,这件事情如果曝光了,那他可是要遗臭万年的。”
“就是说啊,虽然商人重利,但对自己的名声也是很看重的。”
“那是白手起家的商人,对名声非常的看重,像栾家、柳家这样的,怎么可能看重自己的名声?”沈茶轻轻摇摇头,“小天哥、小菁哥,你也太看得起他们这种人了,他们心里很清楚,一旦事情暴露了,他们必然身败名裂,但又能怎么样?最多就是被人指指点点的,又不耽误他们做买卖。何况,他们手下还有钱庄、青楼、赌场,这都已经形成了一个链条,他们倒了无所谓,整个靠着他们生活的人就没了着落。到时候,还得回来央求着他们,让他们重新开门营业。”
“这倒是!”薛瑞天点点头,赞同沈茶的想法,“也算是有恃无恐了。”
“就是有恃无恐,就算是府衙,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真的较劲的,毕竟,每年的税收还是要靠他们来的。”沈茶一摊手,“就算我们现在把他们给揪出来了,但他们背后的产业也是要找人接手的,等到重新审查一遍之后,就要再次开门做生意的。”
“是啊,他们手下的人太多了,牵扯了太多家庭的生计。”沈昊林喝了口茶,“我们不能因为揪出这些坏人,就让无辜的人失去他们的生计、让他们无所依靠。”
“这就是姓栾的、姓柳的无所顾忌的主要原因,有人给他们收拾烂摊子,他们根本就不害怕的。最多就是毁了自己主家的一部分生意,但他们已经死了,更不用担心了。”
“没错。”沈茶点点头,她早饭吃的有点多,站起来在花厅里慢慢的溜达,说道,“忘忧散和姓栾的在西域的一些事情,我们还需要找人再打听打听,如果能拿到真正的证据,而不单单是证人的口供,那就是最好的。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要铲除掉忘忧散的根源。我打算今天去见见鹤家的兄弟,看看他们知不知道栾家那个种植米囊子的地方到底在什么地方,跟那边的府衙联络一下,把这个毒瘤彻底除掉。还要把那边的人都暂时管控起来,免得他们跑了,这些人,尤其是那些管理的人,他们的口供非常的重要”
“说的没错。”金菁叹了口气,看看沈昊林、薛瑞天说道,“说来也挺感慨的,过了这么多年,又听到有人做这个生意,还有点……奇怪的。”
“奇怪?”沈茶眨巴眨巴眼睛,“小菁哥以前听过?”
“对,忘忧散之所以会被列为禁品,主要是这个东西非常的害人,不仅是祸害吸食的人,连带着还祸害整个家、整个家族、甚至一个村、一个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