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左,是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今天我在下面跑一天了,自行车都要给我干报废了!”
岑济强自镇定,跑一天了,那看来跟自己没多大关系,估计也不是专门找我的,应下小左之后,岑济去隔壁找了邱慧娟,让她帮忙看一下课堂。
“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不会、不会,叫支书也一起去呢!”岑济现在有些不敢看她,交待好之后,回家骑上自行车就出发了。
刚到路口,就碰到鲁求英也骑车过来了,两人互相一点头,并排直往公社赶去。
“大家现在都困难,我们也知道,中心校现在也抽不出老师来,可学生们也不能不教。”
“总不能让他们都回去种田吧?那我们就成了罪人了!”
“无论如何,也得让学生们继续读下去,我话就说这么多,下面请沙书记作指示。”
沙永红办公室里挤满了人,岑济四下打量了一下,办公桌后面坐着沙永红,办公桌侧面坐的是中心校的冯校长。
刚才说话的就是冯校长,沙永红和他两人脸上都疲惫不堪,桌子上的破碗里全是烟头。
办公室里其他人或坐或站,有的岑济认识,有的岑济不认识,认识的都是去年国庆搞大合唱时,其他生产队学校的老师。
不认识的,估计就是生产队的支书或者队长,因为自己和鲁求英也在这嘛!
“我们箭楼大队是不成了,山多地少,供不起学校,老师也养不活,现在公社不给钱、不给米,社员们也养不起个老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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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是个干瘦的老头,身上一件破褂子沾满了泥点子,脚上的草鞋还粘着不少草屑。
“你们说话倒是硬气,那么大个生产队,能把一个老师给逼走了!”
开口的是个中年人,一张国字脸看着就样貌堂堂。
“你们槐木塘人少地多,离公社又近,当然看不上我们了,你们能养得起老师,你们把学生接去吧,我给你磕头!”
老头眼睛一斜,逼的国字脸哑口无言。
“我们牌坊大队跟你们箭楼也差不多,山洼洼比你们还多点,不过跟你们离得近,老魏,放几个学生过来也成,我和季老师都愿意接收,但是多了我们也收不下!”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跟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头开口,箭楼大队的老魏立刻起身抓住了他们的手。
“钟老,季先生,谢谢你们,不敢给你们添麻烦啊!是我没用,没把大伙儿带、带好!”
老魏情绪激动,话到嘴边竟抽噎了起来,钟老和季先生赶紧把他拉到一边宽慰他几句。
“好了!”沙永红抽完嘴里的烟,把烟头狠狠按在破碗里:“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箭楼大队的小学老师跑外地去了!”
“小学一共七十三个学生,你们都是箭楼隔壁的,离得近,大伙儿分分!”
“中心校为什么不能派老师?”
“我们也匀不过来啊!”
“我看不是匀不过来,是那些沟槽的臭老九怕苦怕累,要住楼、要快活!”
一直缩在角落的中年人突然跟冯校长呛了起来,几句话杀伤力拉满,把冯校长气的浑身发抖。
“你、你、你不要胡、胡说!”
“怎么了?我就说!他老人家在的时候,怎么每个大队都有学校,都有老师?那些沟槽的东西以前怎么不跑?他--”
“曹学军!”沙永红一拍桌子:“你给我到外面去!”
曹学军抬脚就往外走,身后跟着一个半大小子亦步亦趋,快出门的时候又顿住脚步:“严山大队也能收十个!”
“哼!你敢收别人还不敢去呢!”冯校长小声嘟囔着。
“钟老,你们牌坊压力太大了,那么多烈属要供养,还有个--”沙永红起身走到钟老面前,温言相劝。
“永红啊,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比你参加工作的时间久,我这辈子就留在这了!”
钟老抿了抿嘴:“我就想多活一阵子,把我的一切都贡献给集体、给国家!”
“我跟钟老是一样的想法!”季先生扶了扶眼镜朝沙永红点点头。
乖乖!这两个人可真了不得,这思想境界让岑济自愧不如,听完他们的讲话之后,岑济也是心潮澎湃,心里仿佛有团火在烧。
“支书,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