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关山难越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3620 字 2个月前

那几乎是把覃文器脱光了衣服示众,算得上一种奇耻大辱。

张临川深知,晚桑镇的事情一旦被发现,魏廷肯定先一步封锁边境,如东方师那般的强者,也该是优先镇封各地关卡,不使凶手流窜。

因为凶手已经给自己留出了逃窜的时间,按照正常逻辑,封堵逃亡路线,肯定是最重要的一步。封锁现场、勘察证据则是次重。

他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在覃文器身上悄无声息地种下了恶种,而后封存自我,藏于其中。

当然,即便是把计划做到了这种程度,他也长时间处于生死危机下。

但凡覃文器有一点自我察觉,但凡东方师多看覃文器两眼,或许他都要交代在魏国……

幸运的是并没有。

他早先预想的,只是等到魏国警戒等级下调后,他再杀死覃文器离开。

但没想到覃文器竟然作为追缉无生教祖的负责人之一,离开了魏国,直接带着他离开了险地。这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结果。

难道真是杀人杀多了,得到了天意眷顾?

这还真是让他感到了一丝诙谐。

心里淡漠地转过这些有的没的,张临川收回自己的手掌,只道了声:“第二劫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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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气息明显更强大了一些。

苍白的手掌就此一抹,以【无根】神通断缘断联,而后便消失在这座军帐里。

……

……

姜望坐在辰巳午家中,等宋廷全国性的暗筛结果时。

左光殊已经通过淮国公府的渠道,帮他把关于张临川的提醒,发给了丹国、龙门书院、南斗殿、剑阁、越国、庄国等地的重要人物。

是的,连庄国他也让左光殊通知到了。

因为他所仇恨的,从来不是庄国百姓,而只是将百姓视为修行资粮、视为交易筹码、视为泥土草芥的庄高羡杜如晦。

他与庄高羡杜如晦的账,随时都可以算,但却也不能坐视张临川去庄国肆意屠戮百姓。

现在他只希望,张临川已经潜进了宋国、或者正准备潜进宋国。

好让他能够尽早地了结这一切。

腥风血雨已经持续了太久,天下人不应该因一个无生教祖张临川久久惶惑。他也不应该让林有邪的遗念等太久。

之所以选择来宋国。

是因为以张临川多次行险,擅长利用人们心理盲区玩“灯下黑”的风格来看,宋国是他下一步行动中,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前提是他真的还有下一步动作。

仇恨会蒙蔽一个人的眼睛,愤怒也会。

所以姜望一再告诉自己,要冷静。要以近似于张临川那般冷酷的冷静,去应对张临川这样的敌人。

他以如梦令,在心里不断地构建着“张临川”。

不仅仅是这个人的形象,还有他的性格,他的术法,他的神通,他的言谈举止种种。

他要像了解自己一样,来了解自己的这个敌人。

叶青雨送来了白骨道的诸多情报,左光殊那里有无生教的大量消息,重玄胜坐镇临淄,也在不断地统合各方信息……

这些都很有帮助。

姜望像研究一门绝顶秘术一般,以近乎痴迷的态度,在认真地研究张临川。

他已经设想过千次万次,他将如何斩出他的第一剑……只等张临川出现在他面前。

就在这个时候,身上从未有过动静的那枚旧刀钱,忽然跳了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玄之又玄的轨迹,悬立在身前不远。

仿佛触手可及,又似乎不在五感中。

钦天监监正阮泅的声音,从刀钱里响起——

“是我。”

寄往南夏总督府的信如石沉大海,姜望本以为阮真君是已经拒绝了他。

他也已经想过要请余北斗出手卦算,但是通过余北斗送他的那枚新刀钱,却是根本联系不上余北斗。

他只好断了借助高人卦算的心思,继续从其它方面与张临川斗智斗勇。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阮泅的消息传来。

“监正大人!”姜望立即正襟危坐。

“俗事所累,今时方得了些空。”阮泅并不耽误时间,解释了一句,便道:“卦算一道,因果必偿。请老夫出手,代价很重,武安侯,你有所准备吗?”

姜望只拱手道:“还请监正大人不吝卦算,姜望已经做好了准备。若钱财可用,姜望愿散尽家财。若薄才可用,姜望愿效犬马之劳。”

因果必偿是卦道的规矩。就算齐天子请阮泅出手,也是要有所偿付的,他姜望当然也不能够例外。阮泅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四年功名,为私恨尽用。”阮泅叹了一句:“我是知晓武安侯的决心的。”

这位星占宗师并不谈价钱,只道:“你的来信我已经亲眼看过,骨血都很清晰,能够反应魏国晚桑镇的现场。”

他话锋一转:“但晚桑镇的那些死者,我不能占。”

姜望有些愣住:“为什么?”

阮泅感慨道:“天下人恐怕都小瞧了这位无生教祖,局中尚有局在。我不能占,是因为晚桑镇那些亡魂,其实全都没有进入无生世界,而是被放到了幽冥。张临川仗着白骨圣躯行恶,使用了似是而非的白骨秘法,又将杀戮指于幽冥之地,任何卦师要真个穷根究底,算的不是张临川,而是白骨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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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六千字,其中一章,为阿甚加更债主委员会加更。(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