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碧芍很快就离开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张唯心中也是无限感慨。
但修行之道本就如此,当离天道越近,则离人道越远,徒呼奈何。
随着修行的日渐加深,张唯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性情已经在悄然之中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虽然不至传鹰那般冷漠,觉得红尘虚妄,但等闲之事,却也不放在心上。
如今这个世界,正在饱受蒙古铁骑蹂躏,张唯自然心知肚明。
但他并非救世主,也没有去当救世主的念头,做不到像祁碧芍那般,万事以江山社稷为先。
他能做的,只是凡事尽力而为,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经历祁碧芍此事,张唯不由生出了一些对于天道,以及人道的思考。
孟子有言,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舜明于庶物,察于人伦,由仁义行,非行仁义也。
这话便是在告诉世人,人之所以为人,不是禽兽,是因为有人性一面的存在,明人伦,知仁义。
张唯固然明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道理,但这不代表一味的近天道,远人道,就是正确的修行方向。
他不知道将来自己能走到哪一步去,但张唯所追求的强大,绝不是冷漠自私,如传说中的那样,将众生视为蝼蚁,甚至玩弄于鼓掌之间,那种畸形的强大。
张唯并没有与传鹰探讨这些,他也改变不了传鹰,更改变不了世界和人心。
他唯一能改变的,就只有自己。
无论如何,保留最基本的人性,这是张唯给自己设定的底线。
沉默良久,张唯才问道:“传大哥,如今岳册已经交付,此后何去何从?”
那晚激战之后,他与传鹰、碧空晴、直力行,还有稍后赶来的田过客,曾有过短暂叙旧。
不过为了继续与蒙人势力周旋,碧空晴等人却也没有久留,便先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