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至——”
云开敛目,缓步向前。
“咳咳——”
宫殿内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透出重重帷幔,依稀可辨认出床榻上侧卧着一个人。
“太子,你来了。”
苍老嘶哑的声音穿过帷幔,落入云开耳中。
情势不明,云开未敢多言,却不敢不言,只得躬身行礼,琢磨说些什么。
却听床上那位陛下急急出声:“樾明,我知你不愿见我,但谢玄与你是表亲,你们幼时极为亲厚,他先前为了助你我重回玉京流落海州,对你也算有恩,如今他魔障难消,定要辞官,全然不顾日后前途,你就看在儿时情谊上,替我、也替你姑母劝劝他,好吗?”
乍然听到谢玄的名字,云开有片刻愣神。
谢玄那样的人,也会犯了糊涂吗?
这位任务对象可是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究竟是什么人、什么事能让他放弃最为看中的国公府未来?
还有,裴樾明和庆安帝的关系也着实耐人寻味。
零宝现在还没动静,定是没有完全清醒,眼下的事又是一团乱麻,云开罕见地感到头疼,沉声应下:“儿臣遵命。”
话音刚落,时不时咳嗽的庆安帝蓦然止了声响,目光紧紧锁在云开身上,盯得云开头皮发麻。
“你...罢了,难为你肯在朕面前服一回软。”庆安帝欲言又止,“你且去吧。”
云开沉着脸,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本是无礼至极的举动,庆安帝却未有责怪,好似他们从来就是如此相处着,而云开方才恭敬的回答才是怪异之举。
庆安帝的视线如影随形,直到出了殿外,才被隔绝。
云开不着痕迹吐了口气,短短时刻,她的后背已经生出一层薄薄冷汗。
这还是她头一回面对原身的亲人,原身的身份又这么尊贵,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错,实在如履薄冰。
【阿云,我的数据加载完毕了,我们现在......】零宝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条理清晰同云开讲述她所知道的情况。
云开脚步未停,边走边听,没叫任何人瞧出她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