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斜睨他一眼,“少来,这话你说过多少回了?单这十日来,我就听了不下五回,说是什么要紧的案子,一问才知道,昨日追了个偷钱的小贼,前儿判的是谁买菜少给了几文钱。县城就这么大,哪里有这样多紧要的案子?便是有,难道都让你一个人查吗?”
阿水讪讪接话,“这次真没骗你,是一桩陈年积压的旧案,案发那年查不出真相,又有其他案子要查,便就搁置了。”
“既然查不出来,你怎么给接了?”阿鱼诧异道。
“有位老伯,他独生的女儿五年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五年间,他只要一有功夫就去县衙询问女儿下落。我去县衙时间短,今日恰好遇着了,心里不落忍,便拉着他问了些案件细节,老伯恳请我帮他找女儿。”阿水简单讲述了缘由。
阿鱼摇了摇头,“所以你答应了。”
“对不住啊,本来答应你要早点回来的。”阿水语含歉意。
阿鱼停下脚步,笑着看他,“你同我道什么歉?你做的是好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做什么生你的气?”
“真的?你不生气?”阿水跟着停下步子,眼睛亮了亮,追问道。
阿鱼语气认真,“当然,我若为了这件事与你生气,那我成什么人了。你只管记住,虽说你现在只是个芝麻粒大小的捕快,但好歹是吃的是公家饭,为老百姓做事是你的责任。若你对着需要帮助的人不闻不问,赶明儿就别登我的家门。”
她越说,阿水眼睛越亮,直勾勾地一瞬不瞬落在阿鱼脸上,眼里的柔情几乎溢出来。
“果然还是你懂我。”他喜不自胜。
阿鱼迈开步子往前走,边走边道:“我坚持在村口等你,和你坚持帮助别人是一样的道理。只是你守护的是老百姓,我守护的是我的家人。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论发生什么,家里都有人在等你,你在外办案,一定要小心,莫要伤了、碰了。便是真伤着、碰着,也有人能照顾你。”
一番话听得阿水发怔,他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呆呆看着身前女子的背影,灯光照出她纤瘦的身形,她明明那么单薄,却总让他感到无限的心安。
那份心安源自她对他的宽容、爱护,源自她的善良、质朴。
阿水不知道他从前的家人是什么样子,但他知道这一刻,因为有阿鱼,家,在他心里有了具象化。
温声细语、一盏灯光、还有已经凉了的几道小菜。
最重要的是还要有身前的这个人。
他的家,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