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是李先生收到信后、将墨痕书坊撤出了南方；有可能是巨阙派发现了《万卷书评》，开始禁止小报发行；还有可能是，此战她身受重伤，逃离、死亡。

不过最后一种可能性较小。

因为她还能看到路人的未来，若自己身陨，就会拉上宋柯子陪葬，届时天下大乱，即使自己死了、还道于天也势在必行，只是会换成更为偏激、动荡的方式。

————

夜。

祝无邀潜藏于巨阙派周围。

宋柯子被收到了平河鼎中，她在神识中与灵笔交谈:

“这几日布下的因果，应该并未出现差错？”

灵笔的声音传来，肯定了这一点，同时也提醒道:

「每一个环节都必须严丝合缝，时机稍纵即逝，即便每个步骤都未出现差错、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你这边，也无法保障万无一失！」

「进入巨阙派，强杀武维长老，此事极为冒险。」

「你不会死，因为幻世身的数量还足够多，她们会替你抵命。」

「但如果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即使你强行用水中捞月、拼尽所有幻世身也无法做到，甚至会彻底断绝你的未来，只留下本初的你，一定要量力而行！」

若某件事的成功率为万分之一，那祝无邀至少要有万数幻世身留存，才能保证其中一个有几率成功。

其它幻世身有可能还未来得及行动，或者没有遇到危险，能够收回归位。

也可能重伤、可能当场走向死亡。

因此，每一次使用「水中捞月」，都是场消耗战。

“放心，我一定将自己的未来……换个好价钱。”

她紧盯着巨阙派山门。

不远处，有几个去南离城寻欢作乐、晚归的弟子，正在推搡着往山门前走去，浑身酒气，嘴里说着些污言秽语。

看到这一幕，祝无邀心底浮现出几个大字——巨阙派迟早要完。

她的呼吸声低不可闻，隐隐附和着身周的呼声。

前方传来交谈声:

“今儿又是你守门啊，来，山下带的玫瑰鸡，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