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额头上的冷汗直往外冒。
他哆哆嗦嗦的,说起话来也忍不住有点结巴了。
“王、王爷容禀,”整个人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这只是,奴才的猜测而已。”
他当然把春秋和自己说的话,全都如实禀报给了主子爷。
但是这种时候,越是危急,就越是不能肆意推脱。
王爷可是眼睛里容不得半粒沙子的人。
自己可不能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春秋一个姑娘家身上。
胤禛拨动着佛珠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
好半晌,寂静压抑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他的声音。
“待会儿我会寻个借口,把侧福晋带到前院来。”
他私心里,还是不愿意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的。
只是,事关安安和孩子的安危,他不得不做出万全的打算。
“之后的事情,”胤禛的怒火与担忧,从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中都能听出来:“由张起麟你们二人共同负责。”
“不用我多交代了吧?”
话音刚落,苏培盛就连连点头:“不用不用,王爷放心,奴才自然清楚,接下来该如何做!”
“嗯,走吧。”
胤禛把佛珠往桌子上一扔,随即起身往屋外走去。
他这会儿,着实心里焦躁得厉害。
一颗心,被分成了好几半!
一半在担心着皇阿玛和太子爷究竟在密谋些什么。
为什么要自己也跟着打配合,用障眼法去迷惑那些朝廷大臣,以及,他的那些个不安分的兄弟。
一半忧心留在江南的老五——嗯,勉强也带上老九吧。
那里面的水,可深得很。
就算是自己给他们传了信。
恐怕也得见机行事,才能保全自身。
还有一大半,就是担心安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无论是府里的两个府医,还是太医院专精妇人科的老太医。
前来把脉后,都说没有查到什么。
只是说需要多加休息,保持充足的睡眠就行了。
可是安安那日渐消瘦的身体,还有越来越萎靡不振的精神,无一不在表明,她一定哪里不舒服!
这些天,胤禛心里藏着事儿,又快到了难捱的夏季,他也精瘦了不少。
好在,从江南回来之后,他就重新把布库拾了起来。
身体也还能熬得住。
就是脸色,看上去不太好而已。
“安安,”一踏进荣安院,胤禛顿时就换了副表情,“可曾吃过东西了?”
念安歪在贵妃椅上,昏昏欲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