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子淡淡道:“爷爷,我知道轻重。我们现在出现在山民哥身边不但帮不了他,反而会暴『露』他的位置。在准备工作没有做好之前,我是不会去找他的”。
道一终于松了口气,『露』出一口被旱烟熏得乌黑的黑牙,咧着嘴哈哈大笑。
“我家小妮子长大了”。
“爷爷,给我测个字吧”。
“啥?你明知道爷爷是忽悠人的”。
小妮子摊开左手手掌,右手一笔一划写了个字。
四季如春的春城,道一竟
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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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曾庆文百感交集,六年,整整六年了。这是六年来一家三口第一次围桌而坐。
这六年来所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眼花缭『乱』的梦。
这场梦中有虚幻的甜蜜,有真实的痛苦,更有挥之不去的悔恨和愧疚。
这六年来,他并不觉得做错了什么,他为了家族殚尽竭力、为了爱情奋不顾身、为了缓和与女儿的关系百般妥协,他一直都认为是别人不理解他,认为他才是受害者。
他现在知道错了,六年来对发妻的冷落,对女儿心灵造成的伤害,他才是罪魁祸首。
曾庆文低着头,不敢直视老婆和女儿的目光,他没想过还能回归这个家庭,她们的包容和接受反而让他更加无地自容。
田馨还是像六年前一样给他倒上一杯酒,曾雅倩把筷子放到他身前。
曾雅倩缓缓的端起酒杯,这些年来她变得乖张怪戾,处处与曾庆文唱反调,挥霍他的钱,故意高考一科考零分、故意去金融高专让他丢脸,故意抽烟喝酒、故意去午夜烧烤店那种最低端的地方吃烧烤,为的不仅仅是要气他。为的是那次请陆山民去砸门的时候,她在门前哭喊着的那句话,‘爸,妈妈做好饭菜等着你’。
“爸,欢迎回家”!
曾庆文抬头看着曾雅倩,她脸上带着笑容,这个笑容很陌生,但又那么的熟悉。六年前女儿脸上随时都带着这种笑容,是他生生的抹杀了这个世界上最让他感到温暖的笑容。
田馨也缓缓端起酒杯,连上除了一丝笑容之外还有着一丝扭捏和紧张她是个女人,有着所有女人最在乎的东西,那就是家。这个家她苦苦守候了六年,没有人知道这六年的日日夜夜她是怎么度过的,晚上孤枕含泪,白天行尸走肉。有很多次她都有『自杀』的念头,是一股执念,对家的执念,让她苦苦等候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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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文,欢迎回来”。
曾庆文看着这张以前看之生厌的面孔,比以前苍老了许多,发丝间已经能隐约看见白发,但看起来却觉得比以前漂亮了许多。原来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就在他眼前。
曾庆文端起酒杯,脸上『露』出了这些年来最轻松惬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