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山民又一次捏好一个雪球,手轻轻向上一抛,雪球落下之后落在食指上,快速的旋转。
两个小孩儿哪里见过这样的绝活儿,都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颗旋转的雪球。
毕竟才五六岁的小孩儿,小男孩儿满心的不服和气愤瞬间被这一幕带来的惊奇所代替。
“你是怎么做到的”?
陆山民抬手一扬,雪球飞向院子中央,砰的一声当空炸开,雪花像烟花一样四散飘落。
“想不想学”?
小男孩儿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飞快的跑到陆山民身边。
“想”!
小女孩儿也怯生生的走到陆山民身前,“我也想学”。
··········
···········
田家大宅的后院之中,时常能听见木鱼敲打的声音。
随着嘎吱一声开门的声音响起,木鱼的敲打声停顿了一下,继而又继续响起。
老人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朴素得没有颜色的房间,最后落在席地而坐的妙相身上。
“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五颜六色的东西,裙子要绣花的,鞋子要红色的,出门的时候,头发上一定要带上翠绿的蝴蝶结”。
“你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对镜贴花黄,没有一个小时出不了门,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全家出门旅游,就因为你错过了火车,害得你大哥二哥埋怨了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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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笑了笑,拉过凳子坐下,“但是,那也都是嘴上埋怨,实际上他们心里都疼爱你得很”。
“如果说田家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你就是树上那朵最美丽的花朵”。
“可惜·····”
老人停顿了一下,看着双眼微闭一边敲打木鱼一边念经的女儿,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妙妙,我们父女俩有多少年没说过话了”?
老人自问自答道:“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了。三十年的时间,平地起高楼,沧海变桑田,难道还不能化解你对我的怨恨吗”?
木鱼声停了下来,妙相终于睁开了眼睛,抬头看向老人,在她的记忆中,他的头发还是黑色的,但现在已经全白了,他的胸膛是挺拔的,但现在已有些佝偻,他的脸上是光洁的,但现在皱纹却犹如沟壑般堆满了脸庞。
三十年的青灯古佛,终究是没能完全抹去尘世间的牵绊。
妙相嘴唇微动,呢喃道:“您老了”。
老人脸上露出一抹开心笑容,“三十年了,能不老吗”?
妙相微微低下头,没有再去看老人的面庞。“我以为···”
老人淡淡道:“你以为我的眼里只有家族利益没有你这个女儿”?“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在我心里位置一直都没有变过,只是····”。
妙相唱了声阿弥陀佛,“只是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弊相权取其轻,相比于家族的整体利益,牺牲掉一个女儿又算得了什么。您不用解释,这个道理我很早就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