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摇了摇头,“你并不了解山民哥,他的难能可贵之处正在于大多数人所不在乎的东西,当年我跟他毫无关系,他愿意为我出头,没有理由,也许就是本心,但正是这种本心,恰恰是世人最缺乏的,现在也一样,他也许本人并没有什么理想追求,但他愿意为了他认为正确的,别人所追求的,去帮助别人实现,去奋不顾身的战斗”。
阮玉顿了顿,继续说道:“确实,在您看来,他所做的一切很可笑,但对于我们来说,那就是希望,就是信仰。这种信仰和希望本来是我们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他就愿意去证明和努力。为了这个信仰,很多人死了,但并不是为他而死,但他偏偏要把这些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给自己增添无尽的压力,表面上是他对不起我们,实际上是我们对不起他们,他本没有义务和责任为我们承担这些”。
道一叹了口气,“或许这是陆荀没有想到的,连他也低估了自己的孙子”。
阮玉缓缓道:“老道长,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在他还是一个烧烤店打工仔的时候,他就敢为了我跟民生西路的扛把子拼命。在他无权无势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敢为了唐飞出头,而这一切,并非为了钱,也不为了权,他什么都不为,直到现在,我都不太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做,我只知道,自从有了他,所有跟着他的人都看到了希望,这种希望不是金钱和权力的希望,而是人性的希望”。
阮玉深吸一口气,“他或许看似很平凡,但正是这种平凡,却是世界上最难得,最珍贵的。我相信刘小姐也一样,她眼里普通寻常的山民哥,一定是天上最耀眼的那颗星辰”。
秦风附和道:“我没什么文化,说不出什么道理,但我觉得阮姐正好说到我的心坎上”。
道一摆了摆手,“你们说的我都懂,相对来说,陆荀是潜移默化的阳谋,陆山民是光明正大连自己也察觉不到的阳谋,正因为是阳谋,让人不得不发自内心去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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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道一严肃的看着阮玉,“我还是那句话,小妮子是我的孙女,在尽可能保障她安全的情况下,我才会去考虑其它问题”。
阮玉起身说道:“话已至此,我的要求很明确,不要做让刘小姐后悔的事情,你如果真的在乎她,就应该遵循她内心的想法,否则,不出事则以,一旦出事,她一辈子都会活在痛苦的自责中,就像之前山民哥孩子丢失的事情一样,虽然主要责任在我谋划不周,但对于她来说,如果找不回孩子,那将是她一辈子的心结”。
阮玉和秦风走后,道一默默的抽着烟,脑海里一直想着一个问题,到底是带着无尽的自责活下去好,还是没有遗憾的死去的好。陆老头儿到死都不心安,到底是死了的好,还是活着的好。
下了楼,上了车,秦风说道:“要不我去摸摸底,要是纳兰振海夫妇身边没有高手保护,干脆做了他们”。
阮玉看着车窗外,摇了摇头,“这事儿不能怪老神仙,立场不同,自然想法不同,与对错无关”。“那你刚才还那么直接,差点吓死我了”。
阮玉喃喃道:“我不是说了吗,立场不同,站在他的立场,他没有错,站在我的立场,我也必须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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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一夜,从东海市区到郊区,再到人迹罕见的山区,没喝一口水,没撒一泡尿。
这场追逐战,是左卫有生以来最残酷的经历。
深更半夜,月明星稀,一条小溪潺潺而流。
左卫实在是扛不住了,停下来想喝一口水。
但是,正当他捧起一汪清泉的时候,脑后风声再起,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偷袭了,身子一侧,一块飞石奔着脑门而来,还没喂入最终的泉水再次汇入了溪水中。
左卫嘴唇发裂,舔了舔舌头,看着百米开外的刘妮,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