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慈善晚宴一结束她就离开。
陆西泽凤眼幽暗,想起梦中发生的一切。如果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不会放手的。
*
“长歌!”温和充满力量的声音穿过层层迷雾,将她从梦魇中拉出来。
长歌猛然睁开眼睛,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傅怀瑾清俊斯文的面容出现在面前。
“你刚刚出了好多的汗,是被梦魇住了?”傅怀瑾递给她一块柔软的纱布,皱眉说道,“你时常做噩梦?”
她低头看自己的掌心,发现掌心都是冷汗,指尖深深掐住掌心,留下数道红痕。
见她敛眉不说话,神情冷漠的模样,傅怀瑾心口微紧,一言不发地帮她擦了擦额头和掌心的冷汗,然后取来药箱,给她的掌心上药。
“烤红薯熟了,要吃一点吗?”绝口不提梦魇的事情。
长歌回过神来,被壁炉的火一烤,身体暖了几分,又见傅怀瑾搬来了一个小火炉放在身边,顿时低哑地问道:“我睡了多久?”
“大约二十分钟,正好炉子里的红薯烤熟。”
原来只用了二十分钟,她却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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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怀瑾给她倒了一杯姜茶。
她喝了一口,润了润干裂的唇角,见他拿着手术刀救死扶伤的手,帮她剥着红薯,顿时心尖一软,低低问道:“傅怀瑾,你觉得我如何?”
傅怀瑾手中动作一僵,许久,克制地说道:“很好,像是上辈子就见过的人,一见如故。”
她微微一笑:“那等我离婚,我们就在一起吧。”
傅怀瑾浑身紧绷,见她明明是笑着,眼里似有无数细碎的伤口,明明是那样温暖的话,她说时没有欢喜情爱,没有动情,亦没有欢欣雀跃。
他忍不住伸手,想抚摸她柔软的发丝,手停顿在半空,终是克制地收了回来。
傅怀瑾温润笑道:“这样的话,我会当真。”
长歌定定地看着他,视线滑过他的英气的眉毛,温润如深海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以及优越的下颌线,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他。
傅怀瑾这人,长得十分的光风霁月,一言一行都让人无比的舒服,像是一块圆润没有棱角的暖玉,他有在乎的人吗?有过疯狂的爱恋和无法忘却的人和事吗?
“你性格一直这样?从未大悲大喜过吗?”
傅怀瑾唇角的笑容微敛,许久说道:“我生来便是这样,无名大师说,我还没有遇到那个让我生出眼角泪痣的人,得修无数的因果,攒无数的福报,才能换来来世的短暂一面。”
长歌闻言嗤笑:“原来是个骗子,他是不是想诓你出家?”
傅怀瑾见她眉眼舒展开来,笑道:“被你看出来了。若是无名大师看到你,没准就会放弃我,改为游说你了,你看起来慧根很深。”
长歌:“我前尘往事纠葛极深,这辈子注定要困在心魔之中,不过能听着山间的钟鸣声,没准能早日摆脱心魔。”
“红薯熟了,可以吃了。”
两人绝口不提之前的那句无心之语,吃着烤红薯和甜酒煮蛋,聊着一些平日里不曾深聊的佛理道家学说,直到夜深。
长歌没有回庄园,烤着火,睡在橙园客厅的沙发上。
傅怀瑾看着她熟睡的睡颜,替她盖上毯子,轻轻抚平她皱起的眉尖。
他想,他已经遇到了那个让他生出眼角泪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