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瑾见她神情寡淡,说着这样冰冷的话语,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想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从掌心传递给她。
长歌被他干燥温暖的大手握住,汲取了一丝温暖,回过神来看着傅怀瑾,低低一叹:“对不起,我是个极度悲观的人,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会很累吧。”
她不信来生,不信宿命,不信任何跟幸福有关的事情。这重活的一世于她而言就如同是偷来的时光,是傅怀瑾用十世换来的,她不知道上天何时会收走这种仁慈。
私心里,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孤魂野鬼。所以,这一年多来她跟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但是鬼魂会仰望人间,她也渴望那些温暖的人和事。
傅怀瑾温润一笑:“不会,我是个很信宿命很乐观很有力量的人,你不知道,有些人的遇见足以抚平半世的孤独和痛苦。
长歌,如果受到伤害,感到痛苦,感觉绝望的时候就回头看看,我会一直都在,就算我不在,这串佛珠也会代替我守在你的身边。”
他懂她的绝望,因为他前半世都是如此过来的,明明身处的一切都是花团锦簇的存在,世人羡慕的地位财富和天赋名声,可他在每一个深夜里都孤独到近乎痛苦,只能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
那种绝望和痛如同是与生俱来的,刻在骨髓和血肉里,像是一个丢了魂的木头人,直到后来遇到她,他才听见灵魂深处的叹息,是她,就是她。
是他该还的债,该遇见的人,也是他该爱的人。
她根本不知道,他是多么的欣喜若狂。她的冷漠、孤独、寡淡、绝情,她身上的一切特质都是他喜欢的模样。
长歌垂眼看着他修长有力的大手,轻轻握住,低哑说道:“也许撕开了最华丽的外表,内里是腐烂的枯木,会失望的。”
傅怀瑾握紧她,微笑道:“要试过才知道,也许枯木里是萌发的新芽。”
她抬眼看他,目光亮晶晶,要试吗?
夜色深浓,帝都五月的夜,后半夜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陆西泽陡然从睡梦中惊醒,看着外面暴雨打湿窗户,大风吹开走廊的门。
他按着生疼的太阳穴,起身关着阳台门,看着外面乌云密布,看了看时间,才夜里11点,他最近作息彻底混乱,每天连轴工作十几个小时,然后短暂地睡2,3个小时,半夜醒来继续开国际会议。
仿佛这样就能让大脑没有喘息的时间,这样就不会想到前世那些纷扰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