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言喻就派人去打听你阿娘的身份,得知她行医至姑苏,开了一间药铺,后面我们便以求医问药的名头上门,认识了你阿娘。”
明歌抬眼看向他,问道:“萧伯,你和秋言喻来姑苏城,是否隐姓埋名?”
萧承业点头:“确实,秋言喻不想身份暴露,说江南的大小百官若是来见他,会影响到他夫人的身孕,所以我们一直都谎称是盛京来的富商。
只是那时候我以为秋言喻是为了替我说媒,时常去见月婵,结果没有想到姑苏城内渐渐传出流言,说盛京来的秋郎君和月小娘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时常约着游湖,一起喝酒赏月,一起行医救人。
当时我一听就急了,上门去质问秋言喻,秋言喻对着我发誓说绝无此事,还拉着我喝酒哭诉,说家中有悍妻,岳丈拿着沧州军的军权给女儿撑腰,他过的属实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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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陈年往事,萧承业就恨的牙痒,那时候他丝毫没有疑心秋言喻,以为他真的是因为家中的悍妻焦头烂额,又因为忌惮沧州军,不敢在外纳妾养外室,更不敢追求月婵,于是便信了他的鬼话,乃至于后面看清他的真面目之后,只想狠狠给自己两拳。
明歌皱起眉尖:“所以当时秋……晋国公是真的在追我阿娘?”
她这一路走来,也听风眠洲分析过九洲各大世家,并未听说晋国公府跟萧府亲近,两家似是不来往多年,所以当年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萧承业和秋言喻兄弟情断,两家老死不相往来。
萧承业咬牙切齿地点头:“他不仅欺瞒我,还欺瞒你阿娘并未成家,所以每每拿着孤本医书约你阿娘出去,你阿娘嗜医书如命,每次都去。我也是后来才知晓这些事情。”
明歌心沉了下去,握紧指尖问道:“所以,我阿娘跟他是真的在一起了?”
这怎么可能?大月国的国主,绝对不会无媒苟合,不仅要调查对方家世是否清白,还要对方永世不出大月国。
萧承业叹息道:“你阿娘是个外柔内刚的性格,很多事情并不会多言,不过姑苏城内流言蜚语众多,秋言喻日日如沐春风,就连我也不得不信,你阿娘确实对他生出了情愫。
只是这件事情终究还是捅到了山上避暑的世子夫人耳中,威远侯的独女屠娇是个娇蛮霸道的性格,又怀了第二胎,哪里肯忍,立刻就带着亲卫打上了门去。
我和秋言喻得知消息赶过去,就见你阿娘手执软剑,一柄光阴错,将所有人都逼退至门外,这件事情当时闹的很是轰动。
那是我才知晓你阿娘并非寻常女娘。
屠娇回去之后,跟秋言喻大吵一架,当晚秋家别院就走水,大火烧掉了整整一条街,屠娇和腹中胎儿俱死在火中,你阿娘也失踪了。
那时整个姑苏城都说你阿娘蓄意报复,嫉妒屠娇,所以杀人灭口,然后放火烧街。
对外宣称是江洋大盗所为,关闭了城门整整一个月,挨家挨户地搜查。
我知道当年的事情绝非意外,秋言喻关闭城门,就是为了找你阿娘。
但是你阿娘自此音讯全无。
三年后,我收到了一封你阿娘的信,说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儿,若是有一日小女儿来中洲历练,外出寻父,就会在小孤山上点燃一盏新月灯,到时候烦请我将当年的事情据实告知。
我等了整整十七年,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萧承业咬牙切齿地说完,双眼热切地看向明歌,想问她的生辰八字。从姑苏城回来之后,秋言喻丧妻,威远侯夫妇一夜丧女,痛不欲生,渐渐退出朝堂,手中的沧州军慢慢开始交到了长孙秋慕白手中。
秋言喻继承爵位,晋国公府开始日益壮大。
他自此才恍然大悟,找到秋言喻狠狠发了一次疯,然后两人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这些往事尽数埋在他的心里,无人诉说,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二十年了,有些话终于说了出来,萧承业只觉得内心无比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