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险些冷笑出声,因被吵醒,还没完全清醒,一点也不想动,木着脸听着这婆子唠叨,见她面露贪婪地去检查她带来的箱笼,摸着箱笼里的珠玉摆件,拿起了风眠洲给她收起来的那一尊红珊瑚玉树,顿时眯眼,指尖微动,弹出一颗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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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婆子正摸着这价值连城的红珊瑚玉树,突然小腿一痛,一个踉跄跪倒,手中半人高的红珊瑚玉树直接被她撞翻在地,碎了一地。顿时满地都是磕碎的晶莹剔透的璀璨红玉。
郝婆子吓得脸色发白,丫鬟们也惊呼了一声。
隔壁秋玉秀听到动静,带着侍女们过来,看着一地的狼藉,小嘴张大,惊呼道:“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明歌掀了掀眼皮,清醒了几分,懒洋洋说道:“这婆子打碎了我的红珊瑚玉树,这玉树价值连城,拖出去打五十大板吧。”
郝婆子哭天喊地地叫着冤枉,原本搬箱笼里珍宝的丫鬟们吓得连忙放下手中的宝贝,碰都不敢碰明歌带来的那些东西。
“女娘,你不能打死我,我是老太太跟前的人,这玉树本就在箱笼里磕碰碎的,与我无关。”郝婆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只有老太太能打死我……”
“你们快去松竹堂,就说女娘要杀人……谁家公府贵女入府第二天就喊打喊杀?要一个在公府服侍了一辈子的老奴的命?”
郝婆子一阵鬼哭狼嚎,挤出几滴泪来,使唤着丫鬟去报信。今日她来,是老太太授意来给这女娘下马威的,就算她打碎了这价值连城的红珊瑚玉树,有老太太撑腰,女娘也拿她没办法。
房间内闹哄哄一片。
秋玉秀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进屋来,拉住明歌,小声说道:“郝婆子是祖母身边最得脸的人,姐姐,打她就是打祖母的脸,这红珊瑚玉树我赔给你吧,我屋内的东西任你挑,别把事情闹大了。”
秋玉秀说着看了一眼郝婆子,眼神畏惧地躲闪了一下。她以前被祖母立规矩的时候,郝婆子就是打她手心的人,幼年时留下了阴影,即使长大了还是会有些害怕。
明歌扫了一眼,见那刁奴有恃无恐、倚老卖老的模样,冷冷问道:“你小时候,她打过你?”
秋玉秀垂下头,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不过那是我小时候调皮,祖母才管教我的。”
“是呀,老奴跟在老太太身边,服侍了一辈子,就连县主小时候,老奴也教过规矩,女娘,你想打死我,折损老太太的颜面,不如去问问国公爷?”郝婆子心生恶胆,见秋玉秀都不敢得罪她,立马来了底气,尖酸刻薄地说道,“女娘在公府里的所作所为若是传出去,盛京的勋贵人家都是要退避三舍的,日后还有谁家敢上门来议亲?”
明歌俏脸冰冷,冷冷叱喝道:“刁奴也配在我面前说教?这就是公府的规矩,奴才都要爬到主子头上来了?老太太碍着主仆情谊,我可不会。来人,去请父亲和祖母来。”
明歌下了软榻,拔出御赐的长剑,一剑朝着郝婆子刺去,削掉她头上的发髻。
郝婆子吓得大叫一声,瘫坐在地,浑身烂成了一滩烂泥,然后看着脚边的头发,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房间内,鸦雀无声。丫鬟奴仆呆滞地看着一言不合就拔剑的明歌,全都吓的垂下了脑袋,生怕被她一剑削掉了头发。
女娘跟玉秀县主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县主性格软弱,但是月明歌却杀伐决断,昨夜她在前厅那副娇弱不能自理的模样,都是假的,假的!
郝婆子简直是失了心疯,竟然敢来招惹月娘子,一大清早吵醒她不说,还擅自处理女娘的随身物品,郝婆子要作死,为何要带着她们一起?
此刻跟着来的丫鬟奴仆们简直肠子都悔青了。
秋玉秀呆呆地看着明歌,见她冷若冰霜,手持长剑,满身气势威压如山岳,令人隐隐透不过气来,满屋子的奴仆各个连大气都不敢出。
秋玉秀看着满屋子被震慑住的丫鬟奴仆,久久回不过神来,这些丫鬟奴仆都是常年跟在老太太和嫡母身边,是她们的心腹眼线,平日里见了她,连她都是不大看在眼里的,此刻却连看明歌都不敢看。
秋玉秀想到自己这谨慎忍耐的十多年生涯,只觉得荒唐可笑至极。
明歌:“秀秀,等会你就坐在一边看着。”
明歌提剑,目光雪亮地看着噤若寒蝉的丫鬟奴仆们。她来晋国公府本就是讨债的,原本想着一步步套出当年的真相内情,但是昨夜她睡得很是不安稳,觉得自己跟晋国公府天生气场不对。
一夜过去,她已经改了主意,速战速决!